第34章(第8/11页)

【永历死前,留遗书给李定国:事已不可为,致谢晋王,宜自为计,勿以我为念】

李定国:“……”

此刻,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阳光透过玉殿金扉洒落,映在他身上,犹如刀锋迎着烈日灼烧的寒光,一片冷漠肃杀。

南明宫中,一片寂静如死。

永历吓得魂飞魄散,看着他慢慢走近,颤声道:“晋王、晋王……朕知道错了,朕不当这个皇帝了,把位置让给延平王,不,让给你!”

李定国叹了口气:“陛下。”

他目光在天幕的“宜自为计,勿以我为念”一行字上,停顿了片刻,眸中露出一丝痛色,很快又被压下,如同大江泛澜过后流深的静水,深邃无边。

他可以忍耐永历帝一无所长、软弱无能,甚至苟且偷安、毫无进取之志。

只要他在外面征战,永历在后方不给他添乱就行。

但他不能接受对方向外敌跪拜,腆颜求生。

永历难道不知道向梵蒂冈求助,等于引狼入室,必将招致不幸吗?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只因在他心中,自己能否坐拥这江山政权,比天下生民的安危更加重要。

这恰恰与李定国的追求背道而驰。

李定国出身行伍,早年参加农民起义,一心只想让世间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和乐太平,永历未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触犯到他的底线了。

李定国淡淡道:“陛下,你确实不适合再当这个皇帝。”

永历心中一寒,想问,那谁适合当这个皇帝,郑成功吗?

但李定国此刻的神色,实在是太低沉,也太悲凉了。

那是一位只手擎天的英雄,看见毕生出生入死的理想,尽皆付之流水的憾恨与无奈,让他没有办法再为自己辩驳哪怕一个字。

永历经过了这么一遭,忽然冷静了下来。

心想,这是李晋王啊……

他本来是那般骄傲不屈,驰骋原野,驭电逐流星的人。

前半生流寇起义,为天下生民拔剑,斩向明廷,后半生成为大明砥柱,两蹶名王,天下无双。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被逆贼孙可望困在安龙,千里血书,请李定国救驾。

烽火硝烟中,青年将军白马似流光,披风猎猎在青山间席卷,踏过一地尸骨,血与火遍布的来路,向他伸出一只手:

“陛下,臣李宁宇救驾来迟。”

他再也没有见过比那更凶险的战地夜色,和比那更耀眼的人了。

此刻,永历万念俱灰,心想,未来的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

他怎能让丹心垢鉴,让傲骨蒙尘,让碧血英灵憾恨而终,屈死荒外?

李晋王,难道不该一生都如初见时那般,辉煌晴朗,挥戈四方,山河万里踏天阙吗?

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只是时也命也,无可奈何之下,被迫坐上了这个位置,成为了天下的一面抗清旗帜。

他不能再继续耽误李晋王和其他的抗清义士了。

“是我对不住你”,最终,永历闭上眼,说出了和天幕中一模一样的话,“致谢晋王,宜自为计,勿以我为念。”

他摘下了帝冠,对李定国拱手一拜谢,就此隐入宫阙深处。

天幕上。

众人正在对永历口诛笔伐:

【唐太宗李世民】:这个永历,跟堡宗的水准不相上下。

【大秦天王苻坚】:然也,一个瓦刺作客,一个乞师西方。

【汉武帝刘彻】:梵蒂冈是什么地方?不知能不能提前打下来。

【秦始皇嬴政】:寡人也很好奇。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这个朕知道,梵蒂冈是当年罗马的君士坦丁大帝为殉难门徒设立纪念碑的地方。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有一些十字军东征的受难群众跑到我大辽境内避难,特地告知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