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8页)

这是他从宗昱带回来的那个箱子里翻出来的,是齐弈曾经走私的帐簿,除此之外,那个箱子里还有少许信件。

崔厉面无表情看着,只这些,就已经足够定齐弈的死罪了。

目光瞄了眼那账本上的铁器数目,嘴角讽然一勾,崔砚曾经为了敛财,竟是连铁器也敢和齐弈一起连通私运域外。

呵。

手指凉凉的捏着手中账本。

……

连梨睡得正好,忽然,她觉得身体一空,吓了半死。眼皮猛地一抖,慢慢睁开。

才睁开,身体又一重,重新沾上床榻。

身侧她旁边的位置,这时躺下崔厉的身形,他身上还带着水汽,看着是刚沐浴回来。

连梨的心跳落回原地,是他啊。不过,他忙的这么晚?她望了眼帐外影影绰绰的烛光,忍不住启声,“您才忙完?”

“嗯。”沉冽的声音应下,旋即,连梨觉得腰上一重,却是他忽然搭了手臂过来,同时,听到他身形侧向这边的轻微响动,他的鼻息轻轻呼洒。

“怎么醒了。”

这一声淡淡的,但平淡中却有着不难听出的乏意,连梨抬眸看他一眼,她很少见他声音中透出疲惫。

崔厉确实有些乏,处理齐弈那些事,让他想到了曾经。

齐弈曾经是崔砚一党的人,不过他藏的很深,崔砚也一直没在明面上与他交集,他那些兄弟一直都以为他是中立一派,只效忠他那个父皇。

呵,崔厉嘴角扯了下。

若非那回他破釜沉舟去守陵,他也发现不了齐弈和崔砚有勾结。

但,好在也为时不晚。

崔厉闭闭眼,眉眼沉然,周身气息沉淀。

“才睡过,睡得不深,所以才醒。”连梨边答,边在黑暗中继续看他。

他已经闭上了眼。

闭上眼的他,眉目中冷乏的感觉更浓了。

上回他几乎彻夜通宵她也没见他神情如此,这回才是凌晨,他脸上乏色倒是更明显些。

她轻轻凝住呼吸,不想吵他,好让他好好睡一觉。但不想,她以为乏的立马就要睡过去的人,隔上好半晌却忽然又出了声,“还不睡?”

连梨眨巴眨巴眼睛,他没睡着?

正这么想,他的眼睛已经睁开,蒙着一层懒怠,平平静静与她对视。

连梨忍不住说:“您还没睡啊?”

崔厉嗤一下,明明是他先问她,她不答,倒是又问了一模一样的话。

手臂一收,原本只是随意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一圈,收拢了她的腰靠过来,仍是之前那句话,“怎么还不睡。”

目光定定的在看她。

“睡不着。”在这样的距离里,说话时已经与他呼吸相闻。

连梨答完,目光也看他眼睛,“您看着有些乏,是忙累了?快些睡罢,这几日赶路本就舟车劳顿,今日您又忙的晚,别熬累了身子。”

她说时,每一回气息都轻轻呼洒,洒在崔厉的唇角。崔厉懒懒凝她,在她话落之时,手一紧,眼睛慢慢阖了,“嗯。”

但也只是阖上眼,心神仍然清明。

他自然不是因为她这一句就心神如何发暖,觉得妥帖,但也确实是乏,而且躺在这,神思难得放松。

对于她,不知不觉早放松了警惕。

连梨察觉他呼吸渐沉,她闭了眼,慢慢也酝酿睡意。腰上的手臂一直横亘着,但她已经习惯了,睡着后,甚至无意识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两人靠近而眠。

崔厉中途醒了一回。

醒来见她睡得脸颊憨暖,轻轻枕在他肩窝,倒没有把她推下去,而是就这般看她。

看了片刻,目光挪向她的手臂和肩膀。

过了十几天,她的右臂已经不会总是时不时疼了,这会儿侧身抵着肩,还压了一半手臂,倒也没见她梦中喊疼。

最初一疼,他问她,她就和他喊疼,倒是从不忍着不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