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页)

那时候,徐行知不到十岁。

他们分开后,方琴找上徐教授,徐教授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当年,分手之后方琴发现自己怀孕,不舍得打掉又不想回头找他,就生了下来自己抚养。

震惊之际,徐教授又悔又感慨,就和方琴结婚,把母子二人都接了过来。

徐行知就这么莫名其妙多了个哥哥和继母。

那会儿沈清央也不大,她和徐行知差了两岁,小时候两家人经常来往,她也总喊行知哥哥。后来,她父母离婚,连云和徐教授也分开,来往就少了些。

再见到徐行知,就是十三岁,她被送到徐家借住。

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晚上睡觉前,沈清央吞了两片止痛药,这才睡了个好觉。

清晨醒来药效一过,刷牙刷出了血丝,她偏头对着镜子看自己微肿的右脸,戳一下,疼得厉害。

洗漱完,随意往身上套了件白色毛衣,她发信息问徐行知几点去牙科诊所。

等了好久都没回,她去走廊往他房间那儿看了一眼,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

这才不到七点,沈清央诧异,他走得这么早?

徐家夫妇估计在外面买菜,徐行恪还没起。沈清央自己下楼热牛奶,等待的时间里她靠着流理台又给徐行知发了条信息:

[你不带我去拔牙了吗?]

“叮咚”一声,微波炉提醒和手机震动一同送达,沈清央低头。

Xu:[十点出门]

她回:[哦。]

转身拿了牛奶出来,聊天框上又多了一句话:[周末不多睡会儿]

沈清央指尖被烫到:[睡不好,就不睡了。]

徐行知没再回了。

牛奶喝完,她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四月初春,院子里海棠花开得正好,鲜妍明媚。

沈清央摘下一片花瓣在手里揉碎。

这株海棠树也有年头了,树干粗壮,经历风吹雨打。

她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件小事,小时候刚来的时候,她曾凑近看花,不小心看到树枝上结了好大一张网的大蜘蛛,那时候年龄小,脸直接吓白了,后退几步,跌进一个人的胳膊里。

她回眸,小脸惨白,看到接住她的少年,颤颤巍巍道:“哥哥,那里有,有大蜘蛛。”

他朝书上瞥了一眼,松开她,进屋去拿东西。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手套和镊子。

她根本不敢上前,就躲在徐行知身后,看他面不改色地把蜘蛛捏到了玻璃瓶中。

盖上木塞,他还问她:“要玩吗?”

她脸色更白了一个度。

回想起这桩往事,沈清央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人的恶劣,从那么早的时候就有了苗头。

可惜她年少时不知,只觉得徐行知是性子有点冷,不太好亲近的哥哥。

后来他捏着她下巴狠狠压吻的时候,她才知道表象是给外人看的,非人本性。

那时候已经晚了。

手里的海棠花瓣碎了一地。

沈清央神情有点不太好。

大门处传来点动静,她回头,看见是徐行知进来。

早晨日光清亮,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浑身汗津津的,明显是刚晨跑回来。

难怪出门这么早。

沈清央看了他一眼,转身上台阶。

他跟上,属于徐行知的热气越来越近,她错开方向,往楼梯处去。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走到半路回身,徐行知已经打开冰箱喝水,汗湿的衣服贴着背肌轮廓,挺括有型。

黑发也泛着湿意。

像从前很多次,他们纠缠完,他从她身上起来,下床去给她倒水。

一样的背影。

沈清央掐了下发白的掌心。

“哥。”她提醒自己。

徐行知转身,浑身上下热腾腾的,唯独那双眼是平静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