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第2/3页)

他俯身,将被子拎起,扔回床榻。

饶是他自己看着眼前的凌杂混乱也难免觉得头疼,他在床沿静坐了片刻,待思绪沉静下来,他拎起干净的云袍,走入浴室。

了了在山上耽搁了一会,险些迟到。

了拙领着她进入佛殿时,师兄们俱已站好,等候敲磐。

她前脚刚踏进殿内,后脚三更钟声便紧接着敲响。门口手持香板规戒的僧人瞧来了一眼,仅那一眼,了了后颈微麻,只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没有真的迟到。

了拙也是松了口气,两人站好后,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脑袋。

了了见状,压低了声问他:“我们要是迟到了,真的会被打手心吗?”

了拙摇了摇头:“不会真的打你,但会受罚。”

不过也分情节轻重,类似了了这种刚来没两天的,师兄们都会宽容一些,给予改正的机会。可如果了了是真的贪睡迟到,屡次不改的,那手板就有可能真的落下了。

眼下,早课即将开始,了拙不便再多说什么,低声叮嘱了一句“结束了再说”便没再和了了闲话。

他现在也是满肚子的疑问,尚不清楚状况就被裴河宴叫去接了了。本以为是两人吵架了,可路上他旁敲侧击了几l句,听了了的回答,似乎又与两人的私情无关。

不过左右事不关己,他便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裴河宴缺了一整节早课,直到斋堂放了早粥,了了也没瞧见他的身影。

她倒是想发条微信问问,可出门太匆忙,手机留在了房间里没能带出来,于是只能作罢。

她今日的功课还是和香客们一样打坐、抄经、跟随寺内的师父修剪花坛。

领功课时,需在名册上登记名字。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了了登记完被僧值多瞧了两眼。

僧值不紧不慢的,提醒她道:“今日法会过后,会有方丈在法堂坐禅授课,给新来的香客或修士们答疑解惑,可以过去听一听。”

了了应了声好,和师兄道过谢,便领着自己的功课出了斋堂。

每日发布功课的纸张都是寺内师父们亲手做的古法经书纸,稍微粗糙些的,纸张内还含有未槌化的植物纤维,摸上去既劲道又富含纹理。

了了很喜欢这种书写起来有些微粗粝感的纸张,正等着什么时候能赶上一波古法造纸的功课。

周一的法会时间较长,了了先去了经室抄书。

每项功课做完,殿内当职的师父都会用印章在功课后盖上个人的印戳,以示功课完成。待一日事毕,晚课时要将记着功课的经书纸交给当日的僧值,由他检查后收录至香客或居士们的禅修小记中,装订成册。再在禅修日程全部结束后,返送给修士留作纪念。

了了刚得知功课盖印戳还有这个作用时,干活都有劲了不少。

待盖完章,她把功课纸小心地放入布袋内,前往法堂。

了了过去时,法会刚散。殿内的小沙弥将板凳蒲团重新摆放,方便方丈给香客们传课授业。

面向新客的讲解授课通常都不会太深奥,了了也不怕听不懂浪费彼此时间,待法堂布置完毕,就和早已前来等候的各位香客一起,寻了个位置坐下。

但出乎意外的,来讲课的方丈,竟是过云师祖。

很显然,他是一时兴起,连安排法堂的僧值也意外得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新香客们起初并不知道过云授课的含金量有多高,直到越来越多的修士和云水僧们听到消息,蜂拥而来,将法堂挤得满满当当,大家才清晰直观地明白这位隐世已久的高僧会出现在这是有多么难得。

“老衲今日是替圆觉来给众多新香客答疑解惑的,诸位已入法门的僧众可旁听但不可岔言,以免乱了课堂秩序。有什么要与老衲探讨的待此课间结束后,再留下予问。” 过云说完前言,和蔼一笑,开始了今天的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