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3页)

“梵音寺的僧人是必须得去佛学院上学吗?有没有读到一半,发现自己不适合当和尚,半路还俗的?”

了拙认真地想了想:“倒不是必须去上学,像了无师兄,他明显不是个念书的料子。师父便经常让小师叔教导他,也没强求他一定要去佛学院。至于半路还俗的……”

他摇了摇头:“有是有的,但不是因为读到一半发现自己不合适。一般都是家中牵绊较深,不得不还。”

他甚至还用裴河宴举了个例子:“院里的方丈收弟子都很慎重,想留下来,甚至要几经考验,就连小师叔也不例外。小师叔的佛缘很深,过云方丈曾说像小师叔这样相貌庄严的,不止修了一世,而是修了多世。

根骨俱佳,才能法相庄严。但不知为什么,过云方丈始终没允许小师叔出家,只让他在寺内修行,当一个外门弟子。所以也不是人人都能当佛门弟子的,也得看合不合适,有没有缘分。”

这件事,了了倒是比了拙多知道那么一星半点。

裴河宴的师父说他业力未清,即便与佛门有缘,也不能坠入空门。她翻译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你还有债没还完,得先还债。

说得这么玄虚,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吗?

两人说着话,注意力一分散,原本高不可攀的山门一下便爬到了。

了了放下行李箱,就开始大喘气。

了拙实在看不过眼,帮她拎起行李放到了房门外:“小师兄其实不必跟我客气的,师父为了磨练我的体格,经常让我去后山挑水。拎个行李对小僧来说,轻轻松松。”

他说完,用方才了了打量他时的眼神,也将了了打量了一遍:“小师兄平日里应该挺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着实欠佳。”

了了忙着喘气,全身上下也就眼珠子还有余力翻个白眼。

不早说!亏她还想着体恤小孩呢,合着是自己把自己当猴耍了。

裴河宴刚从方丈院离开不久,就碰到了前来守株待兔的觉悟。

他背着手,站在石桥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回来了?”

打那晚裴河宴说要带了了回一趟梵音寺看看壁画真迹起,觉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颇让人无所适从。

“我听了无说,你们先去了一趟京栖啊?”觉悟笑眯眯的:“又去送奠仪啊?”

裴河宴懒得搭理他,越过他,上了石阶。

觉悟话还没说完,自然不会放他离开,转身跟了上去:“了无最近满院的打听是谁经手了先生的往生牌,这事你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估计在机场,了无和了了嘀咕的就是这件事。

裴河宴皱了皱眉,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觉悟:“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事?”

“那倒不是。”觉悟理了理袖袍:“我是来提醒你,低调一些。了了是女弟子,虽然寺里接待女客,但你辈分在这,寺里的小和尚都以你马首是瞻,你可别带坏了我的徒子徒孙。”

这大义凛然的话从觉悟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违和:“是哪个方丈让你转达我的吧?”

觉悟笑了笑,没否认:“也怪了无,办事总是顾头不顾尾的,平白多事。”

裴河宴没往心里去:“跟了无没关系,应该是因为壁画。”

并不是所有的佛僧都无欲无求,看淡世事。人只要还在呼吸,便有自己的思考和立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觉悟也是想提醒他这点,才抽空来见他一面。

“也不是什么大事。”觉悟放慢了脚步,“这两日事多,我没空招待了了,你帮我给她带声好,下次重回岛再见。”

裴河宴答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叫住觉悟:“见面礼可以准备了,别想赖。”

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