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3/3页)

思绪太庸扰,他找不出线头,也理不清线团。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身陷困顿时,他刚抚平的湖面再一次掀起了比之前更巨大的波澜。

这就好像,他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不属于他的书。他本该放回书架,任由别人将它带走,可他却因为窥见了这本书里的折痕与破损,心生不舍,想要将书里的褶皱揉平。

他不厌其烦的反复铺开,压平,想等整理好一切再放回书架。

可等着将她带走的人,因为他没放手,错过了她。而他翻开书录,却发现他的书房与这本书格格不入。

他们怎么看,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而他与了了的缘分,在他完成了致生嘱托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结束了。

这个念头,就像炉里燃得正旺的火,烧得他神经剧痛。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夜色浓厚,雨雾形成的云海弥漫着卷成了披在群山中的云被。

他抬手拂去沾湿他衣袖的雨丝,总觉得今晚胸口窒闷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多感知到了一份情绪那种撕裂的,压抑的,躁动到仿佛要摧毁一切的悲痛感。

半扇山风起,冷冽的夜风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伸手去拿烛台,打算吹灭。

恰时,一滴滚烫的烛泪,滴落在他手背上,烫得裴河宴不禁皱起眉,垂眸看向烛台。

烛火被风压熄了几秒,几秒后,它顽强地重新跃起。

裴河宴抹去那滴烛油,他忧心忡忡,抬眼望向黑黝黝的远山叠影,低声呢喃道:“别是她在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