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3页)
出乎意料的,裴河宴对他说:“您想了解她,不应该是来问我。”
一句话,堵死了他后面所有的出口。
论聊天吧,这小子确实没他师父圆滑。他有一种近乎不管人死活的直白和坦荡。
接下来裴河宴说的话,更是论证了了致生对他的这一点看法。
他说:“您是因为不会和了了相处,才会在她弄丢经书后,找了个理由让我帮忙管教。甚至,‘管教’这个词用得也有点重,她品性端正,知错会改,光是这一件事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了先生,您只是心虚,没有自信她会听你的话而已。”
他的话一针见血,令了致生连反驳都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他觉得怪丢老脸的,但被这么直白地挑出问题,隐隐的又有种结痂被揭开的爽感。他干脆搁下不值钱的面子,不耻下问:“那小师父有没有什么见解?”
了致生记得裴河宴当时似乎是笑了笑,有些无奈道:“了先生怎么也跟着了了叫我小师父。”
不过他也没在这个称呼上纠结太久,思索了几秒,对他说:“了了喜欢画画比写字要多,她对颜色的敏锐度也非常高,配色、线条,以及对构图的审美都不像是一个初学者。这些,您知道吗?”
了致生哑然。
他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从来没有像钻研壁画一样钻研过她的世界。而陪伴的空缺,更是放大了他与了了之间的隔阂。
这一刻,他厌恶极了自己的逃避。
可能作为父亲,没有母亲十月怀胎以及生育养育的直接痛感,对儿女的爱会迟钝一些。他躲在南啻遗址这个桃花源里,刻意遗忘了他失败的前半生,也牺牲了了了。
而眼前这个仅和了了相处了还没一个月的年轻男人,早于他,睿智地看透了所有。
这既让他感到讥讽,也令他觉得悻然。
了致生还在出神之际,他又说了一句:“您要是想问我怎么做会更好,那我想多偏心她一点。了先生,您作为她的父亲,不应该替她想的比我想得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