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9页)
县学约等于吃力不讨好,还只出不进。
很多衙门根本负担不起,就算勉强负担了,也不会像正荣县这般免食宿,更不会收这么多学生。
总之各种原因加起来,许多地方的县学就荒废了。
荒废得还算好的。
更差的是一些县学,只有花钱找关系才能进。
说起来是县学的学生,其实都是些酒囊饭袋,为了混个名声。
之前的正荣县县学就是如此。
“也就是说,这两三年进来的学生,才是有真才实学的。”
“三年前在县学的学生,多是花钱进来搏个名声。”钱飞压低声音,“以前要有关系有门路才行,故而招来的学生成绩都不好。”
竟然是这样。
纪元跟李廷今年才来,自然不知道这些。
“所以王兴志他们,才会在县学里面滥竽充数?”李廷说得直白,钱飞悄悄点头。
钱飞又道:“其实已经筛掉很多,也劝退很多。”
“县学的压力很多人承受不住,哭着要退学,那些人走了之后,名额才空出来,有了去年的招生。”
“留下来的,都是被筛选出来的。”
就说这二十个名额不是凭空多出来的,应该是教谕他们把混日子的给踢了。
这才有去年的招生。
去年的招生确实见了成效,想来二月月考他跟刘嵘轻易超过王兴志等人,其实在夫子们的预料当中。
毕竟谁是三年前进来的学生,大家心里都有数。
三月的月底考试,估计还会有几个新生超过老生。
这样一来,排名靠后的学生们要么做双倍课业,要么离开县学。
能做的了双倍课业,就说明还有进步的希望。
既做不了那么多课业,也考不进前三十五,只有离开的份。
这样一来,就把之前钻空子进县学的人全都清理干净。
连劝退都不用了。
一茬茬地筛下来,留下来的就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这可不是现代的义务教育。
而是以科举为目的学习,不努力就会被淘汰,几乎写到明面上。
再加上县学的花销可不小,若不出成绩,那谁都觉得过意不去。
也是浪费县学的税收。
只有这样选出来的学生,考中秀才,乃至举人的比例就会更大。
正荣县的县学,是给有上进心,并肯吃苦的学生设的。
想明白这些,丙等堂学生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跟一月玩疯了的状态完全不能比。
都不用夫子们催促,个个认真读书。
读书之艰难,自不用说。
识字难,读书难,背书难,理解更难。
字却是那些字,文章也是那些文章。
有时候读不通顺,读不畅快,那就是不会。
三月二十七,三万九千字的《诗经》已经全部学完,用了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接下来三月三十,就要考试。
既要背默,还要写文章。
国风,小雅,大雅,周颂,鲁颂,商颂。
以《毛诗正义》为底本,一共三百零五首,周代派专人采集民间歌谣。
学了这些,才能“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这三百零五首诗,几乎囊括天地万物,人间百态。
想要全部精通,大概是不成的。
可读书人要科考,就要背诵,要理解,要通晓全文。
虽说第一遍学习,考试的题目不会特别难。
但以正荣县县学夫子们的作风,大概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考哪个方面?
《诗经》博士微微一笑,他才不会说,只是道:“只要上课好好听了,就不会太差。”
纪元总觉得这话耳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