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7页)

喻凛虽说并不在乎盛誉美名,却也知道他在瀛京的盛望,众人皆说他少聪慧,美姿仪,年少中榜,是梁夏最年轻的状元郎,第一次跟随祖父远征,便拿下了最难打的关隘,后来又打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胜仗,文武双全,无人能比,天赋异禀又刻苦研学,堪为瀛京序首。

瀛京是整个梁夏最富裕之地,天家贵子聚集于此,他能夺冠已是不差,难不成那个男人还能胜过他去?

如此想想,又不免想到了身侧沉默寡言,令人胸腔郁结无比,躁意愈盛的妻子,她也不是生在瀛京,往常并不出名,从未听人提及,可她的美貌无人能比,来到了瀛京之后,见过她的人都说方氏貌美倾城,可坐瀛京第一。

说不定,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呢?

想到两人登对,喻凛又觉得胸中气焰盛了很多,他有些睡不下去了。

堵在胸腔嗓眼的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噎在心口,叫他难受至极,恼怒难平的同时,又生出缕缕挫败,脸色又沉得比今日在席间还要难看。

若是方幼眠侧眼看去,必然窥见男人沉如锅底黑的神色。

可惜她还没有张口。

一句话而已,就这样难以回答么?纵然不想回答,好歹也要说些个什么罢?

开口说几句,不要求是什么好听的,至少能解释...喻凛顿住,气极反笑,他当真是昏头了,解释什么?

他发觉了方氏称病隐瞒跟人外出吃酒的事情,可没有当场发作,去川福楼戳穿将她捉回来,只叫千岭在后面不动声色的跟着,直到她回了府上,确认了她的安危,也确认了她就是方氏,没有看错,认错。

他在这里生闷气,可她却不知晓,他已经知道了。

她还是不说话,在想些什么?

女子月信,不过几日,算一算日子,早便干净了,喻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出这一句来。

也是的,方氏眼下“抱恙”,即便是身上方便了,他如何能够折腾一个“病人”,与她有些什么?

明知故问的答案,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一种要和她亲近的邀请,今日所见的方氏,与他平日里知之的方氏,相差甚远,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家里的人或许都没有见过。

他觉得与她相知遥远,所以想要亲近。

这算是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如前一般,相敬如宾就好了,纵然她有另一面,心中放不下的人也好,随她去就是了,大丈夫应当胸怀宽阔,不该戚戚于儿女情爱,他何必耿耿于怀。

本来两人互不干扰就是最好,不受家中管束,何不畅快,上月在官署当中办案,多日不曾归家,用膳闲暇之时,同僚阁老出口抱怨打趣,说喻凛家中妻子贤惠,也不派人来看看,亦或是放个人在他身边盯着,又对比家中的妻子,说狭隘不能容人,总三番五次抱怨公事忙碌,不得陪人。

那时候他的眼前闪过方氏恬静的性子,想着她的确乖巧柔顺,做不来这样监视逼人的事。

什么乖巧柔顺,都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装出来的罢。她哪里木讷沉闷无趣,分明张扬艳丽,口齿伶俐,平日里伪装得极好,就连他常年审讯各类刑犯的大人,都被瞒了过去,真真是厉害。

千岭暗中护送她回府之时,回去禀告他说,方氏的警惕性很高,纵然跟得十分隐蔽,她也似乎有所察觉,几次往后探看,起了一些疑心。

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叫人心惊,又觉得神秘,好奇。

“干净了。”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沉默犹如哑巴的妻子终于开口了,他等到了久违的三个字。

然后再没有话,也没有动作。

想来,她不愿意与他圆房,也是,都不想与他一道外出,将他欺瞒蒙在鼓里许久,已经足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