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页)

想跟喻家结亲的士族数不胜数,如何论得到方家。

她还记得,是因为父亲要给没什么出息,屡考屡落榜的嫡长哥哥谋个官位,好歹有个体面,才想起喻家和方家的婚事。

可惜,家中的嫡姐姐已经许了人家,膝下有了孩子,另外的姐姐们也都议了亲事,无论如何是不成了。

眼看着婚事要告吹,嫡母便想起了她来,姨娘当初第一胎生了方幼眠,一见是个姑娘,四处留情的父亲便不上心了,有了坐月子的空钻,嫡母给父亲房里塞了人,姨娘很快就被抛诸脑后,后面出了月子,倒是来看过一两回,渐渐的也不来了。

嫡母大概是怕父亲又想起姨娘,私下里将她们母女给轰去了寥落的别院。

谁知道就之前父亲来看的那么几次,姨娘又怀了身孕,这一胎生下来,是胞龙凤,姨娘血气两亏,没多久便撒手而去。

方幼眠孤身拉扯着弟妹,过得很是艰苦。

都说双生子难养活,弟弟还好,妹妹的身子骨十分差劲,常年需要汤药吊着。

为了妹妹,方幼眠可谓将能赚钱的法子都试了一个遍,幸而她手巧人又聪明,学什么都快,到底能赚一些,这么多年下来,积攒了不少零碎的本事,只是没什么积蓄,为妹妹的汤药,弟弟读书所花的束脩,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嫡母一改凶神恶煞的嘴脸,笑里藏刀将姐弟妹三人带走,用弟弟考试的丁籍册,妹妹的身骨做威胁,叫方幼眠替嫡姐嫁进来,让方家能搭上喻家的船,好歹能借借势。

虽说方家不管姐弟妹三人了,可若是没有丁籍册,弟弟就没有办法科考,没有足够的银钱看大夫供养身子,妹妹的身子就没有办法疗愈,她即便能赚一些,到底是杯水车薪。

因而,方幼眠应下了。

带着不知放了多久已经泛黄的婚书还有嫁妆,就踏上了前往瀛京的路。

方幼眠的到来自然掀起了轩然大波,那段时日,满瀛京无一不在议论此事,多数说得比较难听,自然是讲方家的不是,方家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地,所有的流言蜚语全都落到了她这个唯一的方家人身上。

原本该和她结亲的三公子喻昭已经定下了婚事,她还是来晚了。

方幼眠本以为要无功而返,忽而喻家的老太太出面,将她许给了喻家最得意的儿郎,名满瀛京的第一公子。

要说起喻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小聪颖出众,少年便中了解元,是瀛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而后跟着喻老将军出征,打了不少的胜仗,文武双全不说,其貌生得昳丽,芝兰玉树,而今在内阁任职,又监管兵权,风头无两,无出其二。

别说是方幼眠震惊不已,她惊叹这样的婚事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就连整个瀛京都闹翻了天。

反对的声音着实太多了,几乎将她推到了风尖浪口,要说最反对的人,该是喻凛的母亲崔氏,打消不了喻家老太太拿定的主意,恨不得将方幼眠给赶出喻家。

后来,喻家老太太亲自进宫找皇后娘娘求了恩典,这桩婚事,过了皇后娘娘的明面,喻凛的母亲拗不过,最终定下了,很快就办好了。

说来可笑,成亲至今,已过了三年多,她始终没有见过夫君的面,喻凛在三年前被陛下一封急昭派去了关外镇守击敌,一直未曾回家。

成亲那天,方幼眠是与大公鸡拜的堂,洞房花烛夜自己掀的盖头。

即便方幼眠小时活得不比闺中不谙世事,无忧无虑不为生计犯愁的姑娘,再怎么经事摧打,到底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这场婚事,她一开始心中也有过隐隐的期待。

喻家高门大户,她嫁进来或许能够轻松些。

可渐渐,这点期待和欢喜在凶悍婆母的压迫下,小姑妯娌的刁难中,一点一点消磨掉了,只余下剩下沉默寡言,说不上来疲乏劳累,甚至比不上在蜀地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