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页)

刚擦了两遍,乘光就领着白天来过的老侍医过来了。

侍医看着那人的情况,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今天见识了阿沅缝伤口的样子,他还以为这样真的有用,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纵是如此,他还是开了一副退温的药,其他的他也无能无力了。

樊伉知道他也尽力了,并没有责备,大半夜的把人从家里挖过来,颇觉不好意思,让乘光拿了五金给他,又送他回去了。

接下来的大半夜,樊伉没有再睡,亲自守着,无名在一旁陪着他,有什么事只要他吩咐,不用他动手,无名自己就做了。

樊伉能做的也很有限,只知道发烧了用酒精擦降温,注意清理伤口,其他的受条件所限,也做不了什么。

伤患高热一直反反复复,降下去之后过不了多久又会发烧,如此反复,到第三天,高热才终于降了下来,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樊伉这才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度过危险期了吧?

这日,樊伉让阿沅给人喂完淡盐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见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睁着眼,吓了他一大跳,继而欢喜起来。

“你醒了?”

少年虽然睁着眼睛,但没有焦距,听到樊伉的声音,好半天才聚焦到他脸上。

“郎君,是你救了我?”声音粗嘎,像是坏掉的门被风吹开的声音,刺耳难听。

樊伉说:“啊,算是吧,你现在没事了罢?”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无悲无喜,仿若一尊雕像一般。

“郎君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樊伉诧异地看着他,说,“碰上了就带回来了啊,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那么重的伤我们都以为你会活不了,真正救你的是你自己,因为你自己不想死,想要活着才能撑过来

。”

说实话后来他高热一直反复不退的时候,樊伉自己都有些泄气,以为这人没救了,没想到最后人居然醒了。

那么重的伤,这么简陋的医疗条件,粗暴得令人发指的伤口处理,这人居然捱了过来,简直就是奇迹。

只能说这个年代的人求生欲望之强烈,就连死亡都要为之却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樊伉问他,总不能一直那个人那个人地叫他吧。

少年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名字。”

樊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贱民没有姓氏,但其实很多贱名连名字也是没有的。

“那平时别人怎么叫你的呢?”

少年抿着嘴,一脸倔强地道:“没人会叫我。”

就算是叫他,也多半是野狗贱人这样的叫唤,他根本不会期待什么。

樊伉说:“这没什么,等以后我再给你取个名字吧。”

少年低下了头去,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樊伉一时无话可说,少年显然也不是健谈之人,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得门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却是那个老侍医走了过来。

老侍医因为心里一直对樊伉所说的医法非常上心,时常过来探望,今日听说少年醒了,不顾身份过来查看。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别人说谎,可当他真的见到少年一脸虚弱的清醒的样子时,这时老头还满脸的震惊。

他亲自来到床边,查看了一番,脉像稳定,呼吸平稳,也不那么热的厉害了,确实是好转的迹像。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真的救回来了,烧也开始退了,呼吸也平稳了,兴平侯的法子居然真的灵验了!”

看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骗子似的。

这法子本来就是最基本的外伤处理技巧,本来就很灵验好不好!

老侍医行医一辈子,处理得最多的也是外伤,伤口感染不知看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