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5页)
再不然便是最最卑贱的低等倡伎,连风月楼前楼的倡伎都不如,她们要价便宜,不是被抛弃的女人便是无家可归,因为走投无路只能做暗倡,要价格外便宜,每个月都要向不夜城上供足够数目的钱,否则便会被毒打一顿赶出去。
外头传来一阵少女的哭喊声,女萝挑起帘幔一角看过去,发现这正是初入不夜城时往伎坊走的那条路。而哭声来自于当时她跟阿刃被拦下,还被告知“那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的另一个方向,她捧出当车,当车立马明白了女萝的意思,放了一只分身螳螂出去。
不夜城实在是太大了,刚到那天便被派出去探查的当车昨日才回来,它与分身螳螂走遍了不夜城每个角落,根据当车的描述,女萝画了不夜城的路线草图,但有一点她感到奇怪,明明满妈妈曾经几次三番提到过城主,可不夜城却没有城主府。
这是绝不可能的,城主府不仅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城卫周转运行的地方,如沂乐城与宣弋城,城主府基本都位于整座城的核心位置,并且建筑高大磅礴,十分显眼。
不夜城的倡伎数不胜数,自然不可能全是自愿卖身,一部分是像红菱那样,被家人所卖,更多的,则跟“女人不能去的地方”有关。
除却倡伎外,不夜城还有一大特色,那便是赌场。
整座不夜城一分为二,以横穿全城的不夜河为纽带,东西两边分别是女闾与赌场,中间是交汇地带,负责买卖的伎坊、供倡伎学艺的艺苑、不夜城医馆,以及城卫们居住的哨所都在这里。
越是待得久,女萝越是感觉奇怪,白衣僧人自那日之后不曾再出现,所谓魔修之说,她不敢确定是否真实,但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某种汹涌的、令她感觉危险与不适的气息,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赌坊除了赚钱之外,更多的是引诱赌鬼,这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赌鬼们输光了家产,又不想被砍手砍脚,于是便以自家女眷抵债,可赌博一事,一旦沾上,想要戒掉比登天还难,卖了自家的老婆女儿,他们就会把主意打到别人家的老婆女儿身上,等到臭名昭著,周围的人家都对他们退避三舍,他们便会想方设法去外地拐卖女人。
就这样,不夜城不花一分钱,便有数不清的女人源源不断被送到这里。
不夜城的赌场有进无回,普通人在这里输得倾家荡产泯灭人性,富贵人家在赌场过完瘾,转身就能去女闾寻欢作乐——谁管女人们是否无辜是否情愿?
当车能与自己的分身螳螂共享五感,它跳到女萝手心,细细的触角一点一点,女萝轻叹:“又是一个卖女儿的。”
当车见她难过,抬起前肢,轻轻碰了碰女萝指尖,然后做了个咔嚓的动作,意思是它已经教训过对方,女萝柔声道:“我没事。”
由于要四处走动,女萝将乾坤袋交给阿刃保管,器灵没有带在身边,此时她与当车独处,才将自己的想法与当车说了个明白,当车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动动触角回应,它确实是将不夜城走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日月大明镜曾说过,不夜城与其他城池最不同的一点便是它不挂靠在任何门派名下,要知道即便金贝银贝对于修者来说用处不大,可随着修为增长,许多人困在瓶颈无法突破,各大门派又有许多入门弟子,他们的修为还不到能辟谷的地步,衣食住行,哪样不用花钱?
不夜城是一块巨大的香嫩的无主肥肉,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无人觊觎?难道就凭门口那些个肉体凡胎的城卫?还是凭城中这些看似精悍实则不堪一击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