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灾情四起(第2/3页)

上级命令开始逐级下达,农耕地生产队调集人手,人工捕捉蝗虫,挖坑填埋并焚烧。

在杜川生和其他几位教授共同起草整理防虫害文章后,各地农民开始根据文章提示,寻找所有裸露干燥土地,挖土翻耕,掘除卵虫,破坏对蝗虫繁殖生存有益的滋生地。

一些生产队临时接收命令,改种蝗虫不喜啃食的绿豆、豌豆、缸豆、薯芋等作物。

关于驱蝗的老方剂如硫磺、石灰、食盐方,苦参、苍耳等方,以及狼毒、雷公藤等方剂再次公示并广为宣传,除了初春使用烟叶等配置杀虫剂外,大家又开始寻找起所在环境下能找到的驱蝗方剂,做好随时迎击虫害的准备。

杜川生带着助手和塔米尔一起撰写关于‘化学药剂’利弊的分析论文同时,也配合农业部门的专家和领导,审读并联合撰写了‘蝗虫天敌总汇’‘蝗虫厌食作物总汇’‘蝗虫等害虫习性总览’等文章,帮助全国牧民、农民扫盲,寻找就地可用的应对之策。

4月底5月初,北纬50度左右的草原上,夜晚温度虽仍在零下,甚至可达零下十几度,但白天的温度终于达到0度以上。

蒙古草原上,曾经开化滋润土壤的白雪被风吹得几乎不见踪影,只在河沟处有融雪汇入开化的冰河。

往年灿烂盛放的杜鹃和早发的草芽稀稀落落,许多草场甚至成片成片地荒芜,没有一根羊草返青。

春风没有带起春花清香,只卷走飞沙走石,将艰难返青的草芽打得东倒西歪、残破不堪。

饥饿的鼠兔钻出窝洞,翻土掏沙,找到任何绿色都会毫不犹豫送入口中,尽情咀嚼。当牛羊赶至时,没有被采食的返青春草,愈发地少了。

干燥的土壤皴裂,活跃在土壤中的绿僵菌等菌类难以存活。没有菌类寄生的大量蝗虫卵得以存活,经过短时间的发育后,一茬又一茬的蝗虫爬出沙土,寻找喜食的干草。

那些耐旱耐寒的、好不容易熬过寒冬和干旱,未被鼠兔旱獭等选择,而侥幸舒展枝芽的植物们,再难逃脱劫难——

无数蝗虫扑飞向它们看到的所有植株,八九只密密麻麻同时落在一枝茎叶上。

几秒钟后,原本充满生机的茎叶消失,蝗虫落地后再次起飞,向更远的新目标。

蒙古草原的初春奏鸣,是不绝于耳的蝗虫扇动翅膀的沙沙声。牧民们放眼看到的春景,是铺天盖地如低空乌云般迁徙觅食的虫群。

那是末日般的音乐,末日般的场景。

九级左右的西北风日夜不停,蝗虫展翅,乘风日行160公里。

一两日之内,蒙古草原上的蝗虫大军便飞跃国境,随风抵达内蒙草原。

内蒙牧民们站在草场上北望,目力所及之处,无数糙点游冲在云层下,渐渐逼近。

出生起就与草原共度春夏秋冬的老人们知道,今年草原最大的挑战来了。

呼盟草原局办公区,大办公室内外,几台电话铃声不断响起。

办公人员不断奔来走去,接过电话匆忙记录,挂断后立即走向最内侧的小办公室,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排队等着见盟区局长。

区局长冯英撸了一把才剪了没多久的短发,手臂撑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揉一直阵阵疼痛的额角。

坐在她对面的人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汇报着:

“初春旱情严重,大量草场返青程度低,呼伦湖附近的牧民都在肩扛扁担、推车运水逐条浇灌草场。可是靠人工浇水想要改善草原的干旱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天气预报观测近段时间都没有雨……”

“新巴尔虎右翼旗杭乌拉公社蝗灾……”

“克尔伦公社蝗灾……”

“蝗虫潮过贝尔湖淹死了一部分……”

“左翼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