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沃勒,沃勒!(第3/3页)

失而复得的感动让林雪君的情绪久久不得平复,她不断抚摸沃勒蓬松的毛发,心里悄悄念‘对不起啊,误会你啦’,然后又对着它的狼脑壳亲了两口。

沃勒大概根本搞不清楚林雪君为什么情绪起伏如此大,它被抱得难受也不挣扎,反而在它反复抚摸亲热后翻起肚皮。

林雪君轻轻摸了几把它软乎乎的肚子,渐渐缓回神来,才皱起眉,下巴上蹭得湿乎乎的,拿手一抹全是血——是沃勒咬断艾虎脖子时嘴巴上沾的血。

最可怕的还不是血,而是一股让人恨不得昏厥的臭味。

她哇一声叫,丢开沃勒和艾虎站起身便往后躲,奈何自己刚才抱着沃勒的时候连艾虎一起拢在怀里,已粘了一身的臭气——艾虎和黄皮子一样都有臭腺,在危险的时候会放臭屁。

刚才情绪激动,她根本闻不到任何味道。

这会儿简直被臭得要吐了,那是一种腐烂的肉和臭袜子等最恶心的东西被点燃后的、往脑门子里钻的那种臭味,比旱厕还臭一千倍。

塔米尔牵回大牛的时候,稍一靠近就臭得受不了。

林雪君想靠近大牛给它看看屁股上的伤势,大牛都不让她近身,直躲。

大家想要折返毡包,苏木都不让林雪君骑了。

一人一狼,臭不可闻。

无奈之下,她只得带着沃勒步行去河边。

阿木古楞骑着苏木快马加鞭回去取林雪君的换洗衣物和香皂,再折返了交给林雪君,请她就近在河边把沃勒和她自己洗干净。

月亮再次被厚云遮住,四野一片黑蒙蒙。

苏木和其他两匹马,及受伤的大牛被拴在不远处一边休息一边低头吃草。

塔米尔和阿木古楞则并肩坐在河岸另一边的低坡处,背靠着河流。

身后不时传来哗啦啦水声、林雪君的笑声和沃勒的呜咽,显然黑脸大狼不太喜欢洗澡。

塔米尔稍有动静,阿木古楞便立即转头怒目相瞪,仿佛塔米尔就要站起身回头偷看林雪君洗澡一样。

“你瞪我干嘛?转回去,朝前看,你也不要偷偷拿余光往那边扫。”塔米尔也义正言辞地斥责。

“我才没用余光看。”阿木古楞说罢,忙端正坐好,面朝前方,一动不动。

塔米尔也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两个人互相监督,谁都不许动,眼睛也不许转。

“你干嘛斜眼睛看我?”

“你不斜眼睛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斜眼睛看你?”

“不要乱动。”

“我后背痒痒。”

直到林雪君湿漉漉的双手拍在他们肩膀上,笑着说“洗好了”。直到沃勒啪嗒啪嗒跑过来,猛然抖甩身体,甩溅了他们一身水,两人这才‘刑满释放’地站起来。

月光下林雪君长发已被编成两条麻花辫,只是湿漉漉的甩在身后,流淌下来的水把她后背的新衫子都浸湿出两条水痕。

她脸上仍蒙着水雾,眉毛高挑,大声道:“走吧,得抓紧回去了,要借着油灯的光好好检查一下大牛的伤势。”

艾虎的尸体也被她顺手洗了个干净,将之甩在马背上,林雪君骑上苏木踏上归途。

来时她的心都要痛死了,回程便觉得神清气爽。哪怕夏末秋初夜晚的风有些凉,她仍觉得浑身火热。

沃勒奔驰在侧,林雪君低头看看它,便觉心满意足。

林雪君呼喝一声,苏木奔驰更快,秋天的马不怕狠跑,越跑越吃,秋膘越肥。

沃勒便也加快速度,始终与苏木并驾齐驱。它昂着头,一边跑一边任风吹干它跟林雪君一个味道的、香喷喷的毛发。

林雪君也如狼般仰起头,长吁一口气。

沃勒,感谢你是一头‘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