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不待阿普顿细看,应龙便一如来时那般突然的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阿普顿瞳孔收缩成针状,虎尾巴直直地炸开。
应帙在落井下石和见好就收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转身朝远离阿普顿的方向飞去。
“——给我等着!”阿普顿抹着脸上的水发出标准的反派宣言。
提醒开伞的警示音在腕间不停叫嚣,每一声都如穿透应帙大脑的利剑,横砍竖劈,应帙两只手都在颤抖,头晕目眩,眼前的画面都充满了充盈,仿佛身处万花筒之中,如梦似幻,好不容易才勉强在伞包自动开启安全模式之前激活了正确的操控方式,顺顺当当地开了伞,朝地面落去。
与此同时,远处高高低低也有不少和他一样的伞兵活靶子,分别降落在不同的地点。
空路是最后一批抵达考场的学生,在这之前,抽中水路和陆路的考生全部都已经抵达指定初始点,他们承受了更多的寒冷考验,自然也能够提前行动,选择埋伏地。
应帙此刻的状态很差,如果落地就遇到A级以上哨兵,说不定能被当场淘汰。
他也顾不上太多,甚至没工夫遮挡收不回去的尾巴,顺着风落到了地上,离地还有三米时他摘下伞包,顺着势能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尾巴不耐地拍打地面,激起一层浮雪。
应帙敷衍地想着,大不了说是一层没来得及剥的蛇蜕,或者说他是热感应变色蛇鳞,反正只要死不承认总有借口。
高处隐形的飞行监控器还在紧紧跟着他,甚至从一枚增到了三枚,镜头无死角地对准他,显然星网上对他感兴趣的观众越来越多,才会像现在这样给他更多的直播画面。
白茫茫的雪让他本就糟糕的视觉立刻致盲,应帙不得不闭上眼,飘雪压在枯枝上的声音都会给他敏感的听觉带来负担,踉跄地摸索着转移到一个小丘后面,随即便脱力地跪在厚厚的积雪上,额头也伏下,抵在冰冷的雪之上,勉强镇住那能够逼疯一个人的剧烈疼痛。
后颈腺体突突地跳动着,刻在上方的齿痕发出炙热的温度,如同烙印般彰显着存在感。应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空气刺激喉咙和胸腔,他忍耐着嘶哑地咳嗽两声,咬掉手套,牙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颤抖的指尖泛着红色,快速在胸前的口袋里摸索,好不容易才摸出一条纤维张,不等打开就因为不稳掉进了雪地里。
应帙直接将纤维纸连着那团雪一起抓起来,塞到了嘴里,向导素和白雪一同在口腔中化开,他又摸出向导徽章,一块扣进颈带戴上,另一块贴在唇前,用力地深呼吸。
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该这样肆无忌惮地使用全部的向导素,这些是他三天赖以生存的全部慰藉,除此之外,应帙就只有强效止痛药一条路可走。
但实在太痛苦了,不仅仅是精神域疼痛,还有五感过载带来的晕眩和混乱,天旋地转,最糟糕的时候,他几乎和狂乱期仅有一步之遥,而这才是生存赛开始的第一个十分钟。
遂徊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应帙无法想象,千千万万个十分钟,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
飞行监控器还在兢兢业业地转播着画面,星网的直播间屏幕里,一片苍茫的白雪中,曾经在模拟训练赛上大放异彩的哨兵蜷缩跪在雪上,紧紧闭着眼,如同巨龙守护财产那般将向导徽章贴在唇前,汲取着熟悉的向导素。凌乱的呼吸缓缓恢复平稳悠长的频率,不耐敲打地面的长尾也逐渐柔顺地盘在主人腿边。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留言划过屏幕:
[他后颈上有牙印,这就是特种人的标记吧?]
这条留言打破了沉寂,很快就有人和他聊了起来。
[对,我查了资料了,这就代表这名哨兵是有主的。这种宣告感情的方式好霸道,真希望普通人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