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8页)
“嗯。”应帙冷静地说,“我知道。”
监控屏幕内,遂徊的手有些不听使唤,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扣成功上面罩的绑带,烦躁和愤怒出现在脸上,他暴怒地咆哮嘶吼,摔打布袋,手臂满是凸起的经络,但不理智的行为又被一股强烈深厚的信念压下,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彻底崩溃发狂。
在努力了十分钟之后,他终于戴好最后的磁吸手铐,开到最强档位将双手锁在身后,虚脱地闭上眼睛,大汗淋漓地躺在地面上。束缚绳牢牢绑住了他的蛇尾,甚至用力到勒到了鳞片里,这令遂徊只能以一个狼狈的姿势侧躺,胸膛上下起伏,尾尖不适地在垫子上拍打。
“我准备好了。”
遂徊以为自己还算是流畅地说出了这五个字,清醒且克制,但是事实上监控摄像头下的他急促地喘息着,防咬合金面罩后方,猩红的蛇信吐出,妖冶蛇瞳对着镜头泛着冷光,像是念出了一段邪恶的咒语。
“嘶——”
监控屏幕外,啄木鸟精神体惊恐地拍拍翅膀,消失在空气中;山羊精神体巴弗灭严阵以待,眼底满是战意;朱鹮精神体……在流口水。
蛇蛇,香香,想吃。
耿际舟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家精神体的小脑袋瓜:“到底是谁吃谁你判断不出来吗?”
在这期间,应帙也做好了心理建设,站起身,从腕间袖口取下一根简朴的墨色羊角簪,手势熟练地挽起了银发。
“怎么不用皮筋束发了?”耿际舟问,“簪子打斗中容易散。”
“万一打不过我还能用簪子尖扎他颈动脉。”应帙说,“皮筋能做什么,弹他脑瓜?”
虞医生觉得非常有道理:“那羊角的材质还是太脆了,你下次最好准备一个高硬度合金簪,里面再配备麻醉剂,能麻翻一头大象的那种。”
应帙点点头,表示这个建议很好他记下了。
听说有一名勇者向导要去安抚S级的狂乱期哨兵,不少手里没活的医生和护士都跑到监控室里旁观,其中绝大多数都认为这名冒失的学生完全是在胡闹,还呵斥虞医生胆大妄为。
虞医生蹙紧眉心,一言不发地盯着悬浮屏。
应·帙,他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从不止一人的口中。只是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拼写的两个字。
幽暗的禁闭楼层走廊里,只有一道不疾不徐的轻微脚步声,应帙头顶的两枚弯曲羊角锋利而坚硬,呈灰褐色,流畅地向外舒展开,他在整层楼唯一的那扇门前站定,反手取下了系在脖间的颈带,将向导徽章随之一起塞进口袋里。
监控室内,操作人员小心地瞥一眼虞医生,见他再一次笃定地点头,这才按下了大门的解锁键。
向导也存在易感期,没有规律,往往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从而引发。易感期的向导总是魅惑而诱人,桃色而不自知,渴望着标记或者被标记,即使是再内向的向导,在易感期里也会按捺不住用精神触梢暧昧地撩拨心仪的哨兵,散发比往常浓郁数倍的向导素。
但哨兵的易感状态,就完全是反义词了,他们同样会在这期间产生姓欲,但在那之前的,是更加强烈的杀戮欲和破坏欲,不分敌我,没有理智。
应帙缓步走进门内,大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但他却没有在熟悉的地方看到遂徊蜷缩的身影,意识到这一点的那瞬间,虽然没有听到监控室内此起彼伏提醒他快跑的尖啸声,应帙还是凭借着直觉下意识地迅速往前飞扑,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如重锤一般砸向他方才站立的地方,震得地面都晃了几晃。
一个敏捷的翻滚之后应帙反身躬腰在地,摆出类似助跑的姿势,特殊的矩形瞳孔放大,视线范围扩展到320度,事无巨细地观察着周边的一切,随时准备再次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