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无用者之墓(三)(第4/4页)
偏偏柏砚自个儿没自觉,每次他绣完,就会矜持骄傲但开开心心地裱出来,挂到会议室,等别人来夸自己。别人碍于柏砚的地位,只能搜肠刮肚地拍马屁。也就只有新加入基地的柏莱敢仗义执言,为民除害。
眼看姜冻冬迟迟没有回话,柏砚真的要开始难过了。他面无表情地问姜冻冬,“你也觉得我绣的作品很变态吗?”
“不不不,”姜冻冬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赶紧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没有这回事!”
姜冻冬义正严辞,“我只是被柏莱的话震惊了。简直就是口出狂言!危言耸听!太不像话了。这孩子也不小了,还这么无法无天!我绝对和他好好谈谈,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柏砚心满意足地颔首,“好。”
确定柏砚的状态良好,姜冻冬收好手帕,靠到榕树边儿上,长长地呼出口气。
“你啪嗒啪嗒掉眼泪,真是吓死我了。”他随手拍了拍身边的树,纳闷儿地问,“这树是有什么催泪的信息素吗?”
任谁回头发现几乎从不哭泣的人,直愣愣地盯着棵树流泪,都会被吓一跳的吧?尤其当这个人是柏砚的时候。这么多年,姜冻冬只看见他哭过一次。
柏砚坐在树下,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冬冬,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姜冻冬下意识追问。
可柏砚依旧说得很模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说。
和母亲的共情给柏砚提供了灵感。既然姜冻冬=过去,那么让过去被更多他曾抛弃的人和物充盈,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困顿于过去?
他要走向现在的姜冻冬。他不能再继续停滞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姜冻冬还是没懂柏砚在讲什么,但冥冥中,他又感觉似乎是很不错的事。他望向柏砚,那双已然浑浊的眼在午后的光线里尤为剔透。
“好吧,”姜冻冬点头,“那就去做吧。”
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脚下的光斑星星点点,柏砚望着姜冻冬身上浮动的光影,内心无比平静。
“冬冬。”柏砚喊了声姜冻冬。正研究草堆里有没有四叶草的老人闻言,回头瞅向他。
柏砚礼貌地提醒,“你不要忘了严厉批评柏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