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金杯饮(十六)(第2/4页)

第二日谢琅醒来,先问孟祥要了一桶冷水冲澡,只因怀里人有恃无恐,故意使坏,一晚上都在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说了几次也不管用,仿佛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

他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即使一夜没睡,也显露不出什么端倪,冲完澡,就披衣出来吩咐孟祥:“找个妥帖的郎中去。”

他家世子无病无灾,这郎中只能是给里面的卫三公子找的。

孟祥自打上回挨了训,凡是涉及到卫瑾瑜的事,都不敢怠慢丝毫,忙亲自去办。

谢琅转身回屋,卫瑾瑜也已穿衣起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这人怀里暖了一夜的缘故,头疼症状算是彻底消失了,咳嗽也轻了很多,卫瑾瑜难得生出些神清气爽的感觉,甚至还有些留恋被那一身蓬勃热气包拢着的优质睡眠。

两人一道在亭子里用过早膳,孟祥便带着郎中到了。

谢琅亲自在旁边压阵,让郎中给卫瑾瑜重新检查了一下伤处,换药包扎。

谢琅盯着每一个过程,也终于看清,那腕上是一道平整的割痕,从伤口形状看,多半出自剑、短匕或短刀之类的东西。

郎中处理伤口的间隙,谢琅目光一定,再次看到那隐在宽袖间,若隐若现的一点朱红。

大约是有日光照耀的缘故,那一点朱红小痣,颜色格外妖冶夺目。

换好药,谢琅又让郎中开了些便于养伤的食谱,让孟祥连食谱和忌口之物一并仔细记下。

卫瑾瑜整理好袖口,叹道:“大早上的,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一道小伤,弄出这么大阵仗,倒令我过意不去了。”

雍临已牵了马过来。

毕竟是违规回来的,谢琅无法在城中久留,吩咐完一应事,方走过去,道:“不用过意不去,我问过郎中,只要忌酒忌口,这伤口最迟十日就能愈合,等下回回来,我要检查的。要是给我发现你没好好养伤,后果你知道。”

卫瑾瑜不免抬头打量着这人。

他不过给他几分面子而已,这人还真管他管上瘾了。

管他一时,又管不了他一辈子。

不过看在这人昨夜给他当人形垫子的确辛苦了的份上,卫瑾瑜还是很给面子地没有反驳。

**

文怀良坐在轿中闭目养神。

心里回味着昨夜那瓶奇药的神奇效果,虽坐在轿中,竟有坐在轻软云端的感觉,整个人都要飘扬起来。

正心旌摇曳之际,轿身冷不防被狠狠撞了下。

文怀良身体不受控制砸在一侧轿壁上,脑门生疼,当即怒道:“停!”

随行管事忙叫轿夫停轿。

文怀良捂着额从轿中出来,怒道:“你们怎么抬的轿子,想磕死本官么!”

一个胆大点的轿夫道:“文大人,不怪我们,是刚刚过去的那群兵太凶了。”

“兵?”

文怀良捂着头往前一望,果见一列骑兵气势汹汹地往城门口方向去了,四周皆是马蹄扬起的烟尘。

文怀良也被扬了满脸的土,跺脚要骂,被文府管家及时捂住了嘴。

“公子,那人可不兴惹。”

文怀良仿佛听到笑话。

在这上京城里,除了卫氏、裴氏、姚氏三家和那些勋贵重臣,他还没听过他们文家不能惹的人。

管家道:“刚过去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以嚣张跋扈著称的北境世子,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赵王雍王都惧他三分,公子何苦惹他。”

“是此人?!”

文怀良果然露出些忌惮之色。

接着道:“真是奇怪,不都说此人去京南大营了么,这个时辰,怎么会出现在上京。”

文府管事道:“这便是此子嚣张跋扈之处啊,听说他嫌京南大营太苦,只要寻着机会,就擅离职守,跑回上京饮酒作乐,根本不将军法军纪放在眼里。定渊侯在前方为国苦战,朝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