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5页)

在暧昧的灯光里走近的青年身形修长,漆亮的皮鞋在地上留下沉闷的声响,怪异的发色就像某种经历的勋章,发丝间的雪白总是会在光亮透过时覆着轻盈又朦胧的光辉,他的瞳孔是明亮的,带着某种生机盎然般顽强不息的绿意,却因为过于冷淡的神情,如冬木结霜。

锋利,昂扬,危险。

这是泷泽生给人的感觉。

首长还记得这个年轻人找到他时的模样。

状态很是差劲。

并不是说他的身体状况有什么不好,这个人似乎就算因为心理压力而胃部痉挛都会好好吃饭,理由应该很简单,因为只有身体好了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差劲的是他的精神。

萎靡,失落,就像居无定所的流浪犬,带着一种奇异的,总之是配上他那张脸就让人觉得兴奋的脆弱感。

但是没人敢大放厥词的说要怜惜他,除非那人是个脑子长满了野草的蠢货。

因为泷泽生在这些外形和僵硬的微表情所造成的颓废感的气质下,眸中携带着另一份与那完全相反的激进情绪。

他在擂台上打过了曾经最厉害的拳击手,用喑哑的嗓音说出了辨不明情绪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的组织走到无人可抵挡的位置。”

包间里不知何时停止了喧闹,刚刚还在纵情享乐的人一个个都沉寂了下来,他们溜到角落的位置,或继续刚才的事,只是视线已经黏着的飘了过来。

他们觉得最近首长和晋升飞快的泷泽干部之间的气氛很微妙。

泷泽生对这样的注视习以为常,他在港口mafia时就因为和首领太宰治过于亲近的关系引来了不知多少次的注目礼,基本上他也明白别人为什么会看他。

可能是外貌,可能是气势,可能是微妙的身份。

泷泽生没问好。

面对首领的敬礼他通常敷衍到不成样子,于是组织里就开始传他桀骜不驯的性子。

首长早就习惯了他的做派,招呼了一个陪侍过来。

泷泽生的脸色都差点儿扭曲了。

这是他们惯用的奖励人的手段。

但是泷泽生觉得这其中有一种侮辱的意味。

“有什么事吗?”他直接问了。

首长先是对他近期的功绩进行了褒奖。

泷泽生觉得如果说这些话的是太宰治,那他能感动得直接哭出来

但可恶的是这里只有一个吞云吐雾的混混头子,连褒奖的话都说得阴阳怪气的,泷泽生听了几句,自动在脑海里把他的嗓音换成了太宰治的,然后发现太宰治说话不会这么直白,他拐弯抹角的夸赞暴击性更强一些。

陪侍给他拿来了酒,泷泽生没有为难她,只是酒拿在手里也不喝。

首长问到了他最近在组织的适应度,以及一个致命的问题——忠诚性。

泷泽生扯了扯嘴角,给他扯了一句看似高深的外文含糊其辞,大意是:“我偏爱绿色。我偏爱不抱持把一切都归咎于理性的想法。我偏爱例外。”

因为这句话没有客体,在首长的问话语境下便多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屋里听懂的人几乎全都默认,泷泽生偏爱的感觉是对首长的敬意。

听不懂的人只觉得他的语调优雅又缱绻,一定是借着外语来掩饰某些难以启齿的意思,毕竟说英语的I LOVE YOU比直接说“我爱你”要轻松得多。

首长似乎也挺满意这个回答的。

然后泷泽生就走神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琴酒见面的情景。

那个时候琴酒还没有代号,他叫黑泽阵。

记忆里是他主动去找的黑泽阵,大概是抱着出去散心的想法,也可能是在系统的指示下去了训练场,总之泷泽生不太能想起来他那时候的心情。

训练场里是移动的靶子,里面的人正在练习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