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第2/4页)
吴景焕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这件事也和他牵扯不上任何关系。但他很快就被喊到了父亲面前,一家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那眼神仿佛他是一块肥肉一块金砖,热切又慇勤。
“老二,这件事关系到你大哥和咱们全家乃至全族的前程,你一定能做到的对吧?”
吴景焕听完他们找自己来的目的后,瞬间浑身冰凉,连脸都是麻的。
原来是有位高官的儿子得了和大哥几乎相同的病,已经病入膏肓,连太医都看不好。
但是大哥当初活了下来,他们手里还有游医给的方子,只要能治好高官的儿子,大哥不仅能留京,还能攀上这门关系。
吴景焕双目失神地讷讷道,“不是说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才行,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现在,我现在气血也不充盈,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他的解释之言被家人理解成了推脱之语。
父亲重重拍着桌子,“你是不是不想帮你大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孩子!”
大哥眉目阴沉地看着他:“二弟是在怨恨我平日待你不够亲近所以才不愿意帮我么?”
连母亲也来责怪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只是帮个忙而已,取一些血又不会死。
吴景焕有些呼吸不上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可能撑不过再去三次血,他肯定会死。
但是没有人听他解释,即便他不同意,他们也已经欢天喜地地出了门见大官去了。
等待期间,吴景焕被迫吃了很多药,也吃到了许多从前都没吃到的好东西,每日饭菜都油水十足,只为了能在取血之前再将他养的健壮一点。
吴景焕食不下咽,母亲温声软语地安慰他,安慰完就开始憧憬往后家里变好她做官家老夫人的日子,明明那个大儿子就不是她亲生的,他做高官也和这个二娘没有多少关系。
吴景焕很快被押着到了高官府上,为了避免他逃跑,他被绑住四肢,浑身不能动弹,像待宰的猪一样剥光了衣服按进水里洗澡,因为取血要洁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次被剖心取血时一点都不痛的,这一次却痛到他几乎昏过去,好几个人用力按住他的四肢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动弹也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取完血后他真的像死过了一次,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这些人只给他包扎了伤口,没有人给他喂药,因为怕影响心头血的效果。
吴景焕从那时候起就升起了怨愤,他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怨谁,怨大哥怨父亲?每个人都告诉他不该怨恨生养他的父母,不该怨恨才华出众为家族莫出路的大哥,他也不能怨大官和这些按住他的的奴才们,他只能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反抗,为什么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母亲来探望的时候,吴景焕短暂地开心了一点,他恳求母亲带自己离开,他的血肯定不起作用,再取血他就要死了,把他从这里带走,随便带到哪里去都行。
母亲只是心疼地摸着他苍白的脸摇头不说话,她没有答应,就这么流着眼泪走了。
第二次取血时,吴景焕挣扎的力道小了很多,他都发不出多少惨叫,只朦胧地看着被端走的那碗血,觉得自己的心现在肯定变成了一个大洞。
他觉得自己没有心了。
为什么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活着?他为什么没有在这个时候死掉呢?
他问按住自己的仆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些人一言不发地重新为他包扎了伤口。
还能感觉到痛,原来没有心真的还能活着。
吴景焕迷迷糊糊地躺着,一直躺到了该取最后一次血的时候。
为了用药方便,小少爷的病房和他相隔只有一个连着墙的院门,中途他似乎听到了父亲和大哥的声音。好像大官的儿子病情真的有好转,大官夸赞了大哥,承诺答应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