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页)

直到北风吹来,将房门吹开,她披上衣服,下床去关门,看见门外无星无月,一片黑暗与严寒。

他怎么了呢?

宋胭回忆近日来种种,疑心他是对她冷待。

可她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她以为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或者,有空再问问他?

魏祁沉默着,顶着刺骨寒风,踏着夜里的黑暗回了景和堂,没叫仆从,自己点燃灯上床,却毫无睡意,坐在床边郁结难解。

他知道五弟的孩子出生了,也知道她今日去探望,他料到她也许会受影响,果然,晚上便一直是一副怅然若失模样。

他无法忍受,她在床上都想着那个人。

而他呢?从宋家回来,他便一直在克制,在努力将那件事淡忘,在让自己想开,可他做不到。

那个鸳鸯木雕,她看着木雕紧张的样子,她偶尔坐在房里的失神,他们当初在芭蕉树下那一幕……时时刻刻,抓心挠肝。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里陷入太深了,几乎到了影响公事的地步,所以他刻意将心放在繁忙的朝事上,少踏入后院,可没想到有一天要面临如此难堪的境地。

宋胭,他这个丈夫,在她心里到底占几分呢?

他想,到新年之前,他不想见到她了。

正好,年底公务繁忙,能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五休假,他到休假时再去她房中也好。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三天有两天都直接睡在兵部,其中一天回得早,但也在景和堂没往后院去。

但也不过就这三天,三天过去,他又后悔自己之前的誓言,觉得自己过于武断,疑心太重,也许是他想多了。

他又想,那天他突然那么离开,到底有些冷漠得过分,加上这几日似乎是她月事期间,他就这么不闻不问,连房间都不踏进一步,实在太无情。

总之,他想了许多理由,正好第四日他沐休待在家中,想要一封信,而那封信被自己先前留在了她房中。

他决定去她房中看看,顺便将信找到。

腊月的天,府上都在准备年节用品,很是繁忙,又是风和日暖,晴空万里,后院一片详和。

他步入她院中,院中无人,再到屋前,里面传来说话声。

“这花色不富贵,换一个吧,回头送给太太,倒惹太太不高兴。”这是春红的声音。

夏桑道:“但这个凤穿牡丹好费功夫。”

“费功夫也得做嘛,太太可挑剔了。”

“大太太就是难侍候,抓到点小事就数落人,还是三太太和气。”

“谁说不是呢,整天啥事也不干,就靠在榻上挑人错处,寻人毛病,别说和三太太比,和谁也比不了。”

“做三太太的儿媳才好。”

这时秋月从厢房里出来,见魏祁站在屋外,屋内又隐隐有人说话,连忙抬高声音道:“咦,大爷怎么过来了?”

里面人听见,马上没了声音。

魏祁回过头,面无表情,看向秋月,“叫里面人出来。”

他说得如此平静,可分明蕴藏着可怕的怒火与威严,秋月紧张了,小心着试图说好话:“是不是小丫鬟们嘴碎,说了什么……”

“叫人出来。”魏祁打断她。

秋月噤声,不敢再言语,低头欲进去,但春红和夏桑已经出来了,站到门口,低声道:“大爷。”

“你们奶奶呢?”魏祁问。

话音落,宋胭正好从外进来,见这情形,上前几步道:“怎么了?”

她原本只是觉得院中人多了些,以及魏祁突然过来,很意外,但在她问出口后丫鬟们神色奇怪,魏祁一脸冷肃,她便觉得也许是有什么事。

春红低声道:“奴婢知错,不该议论主子,埋怨太太。”

夏桑也道:“奴婢知错。”

春红说“埋怨太太”,宋胭便能猜到是哪位太太,一定是她婆婆,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