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缘落(第2/2页)
她又将眼睛抬起,深深地看到我的心里去:“高飞说,他已经将话转达给许穆森,许穆森说想在马来西亚多待一阵子,不想回来了。”
我从小只有这一个心腹好友。
她说什么我都信的,我有什么秘密也都第一时间分享给她的。
所以当这句话从陈苏巧的嘴里说出来时,我没有半分的疑惑。
反倒是像许久的猜疑终于被人用重重的锤子拍打在地。
我从知道自己身体有这个毛病就一直在逃避婚姻。
我逃开了薛成恺。
没逃开许穆森,
我以为爱情能够战胜一切恐惧,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哪怕作为女人生命不完整,也配拥有婚姻和家庭,
我也曾一度以为像赵书记这样有见识有能力的女性会理解这个问题。
我还在想也许我们能达成共识收养一个有眼缘的小孩。
可看来,我想错了。
无论什么家世背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只要结合了家庭,就不能没有小生命的诞生。
普通家庭是这样,豪门贵胄更是需要传宗接代。
如果这件事成为了我和许穆森无法长久相处的诱因,那么我谁都怪不了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所有的所有都在我心里打结,一个个的小绳索绕城了大铁球。
从喉咙一路挣脱五脏六腑坠落。
最后坠在小腹,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我好像只是呻吟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仿佛忽然之间,天翻地覆。
偌大的病房只有我、陈苏巧以及我的主治医师范教授。
我嘱咐过他,如果有了任何进展,都只能第一时间告诉我。
所以我想,一定是我的病有了结果,他在等我苏醒。
这次醒来,我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身子。
仿佛就在短短的时间被人掏空了血肉。
只剩皮囊与灵魂支撑着呼吸。
我显得十分虚弱,可我还是提起了恰到好处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仍旧是外人口中传言的那个刀枪不入的小陈总。
我问:“是不是有结果了?”
范教授点点头。
陈苏巧的脸上似乎有泪痕,她垂着眼睛坐在一旁,连我的手都怯怯懦懦地不敢拉。
范教授看了看陈苏巧,我摇摇头道:“她没关系的,可以知道。”
范教授得到首肯,才缓缓说道:“三次结果都是一样,你的囊肿是恶性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但掷地有声:“是暖巢癌,中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