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4页)
容伽礼眼神定定看了她很久,吻了下来。
路汐配合着,又不自觉地去贴紧他的身躯,那双手,来来回回地,不知摸索了他那些已经愈合到快看不见的疤痕多少次,直到他很克制咬了咬她软软的耳垂说:“抱你去二楼起居室?”
这里虽然有床,却许久无人踏足,难免不是很干净。
路汐却摇头,重新抱住他脖子,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小声地说:“你爸爸,我能看出他还是爱你的。”
“我知道。”容伽礼说话的时候,神情似回忆起苏醒的那段时光,低语道:“无论是幼时还是当年出事,他从未想过放弃我,为我一夜白头,这份父子恩情,我既已承下,便要与他续上百年。”
路汐安静了下来,继而脑海中想到一个现实的庸俗问题,是悬在她和容伽礼之间多年的,微微犹豫地抿了抿唇,才更小声的问:“你爸爸,这算不算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了?”
她对和容伽礼这段感情太珍重,不敢妄自揣测容九旒的背后用意,更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还能得到容家长辈态度上的认可。
容伽礼知道她内心想法,故意低声戏谑说:“你下次见到他,先叫他一声爸爸,看他会不会理你,就知道了。”
“可以这样吗?”路汐表情怔了怔,不疑有他,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真的在思考这个,随即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些气恼说:“容伽礼,你好过分!”
她要叫了,容九旒不应的话,那点儿辛苦维持的脸面都要丢得一干二净了。
容伽礼搂着她想起来的身体,又低笑了声:“嗯,我过分,是不该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叫爸爸,你要叫了,倒成了我家没了规矩礼数。”
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变成自己的女人,却连个名分都不给。
路汐没了双亲庇佑,却也不是这样随便能怠慢的。
对于这份感情,容伽礼比她更珍重一万倍。
过了会,路汐重新地躺回他胸膛上,手指却摸索着把衬衫给他穿回去,纽扣从上至下一点点系好,轻声说:“你爸爸跟我说,这里还有一个秘密基地,叫你带我去。”
容伽礼只是盯着她那双眼,哭过后,红晕迟迟不褪去:“真要看?”
“嗯。”
“那不准哭。”他跟路汐约法三章,“就带你去。”
…
容伽礼当初给她的禁区地图看似全,实则缺少了一部分。
路汐住在这的那段时间闲来无事逛了这么久,还天真自以为摸清了所有路线和格局。如今一路跟着来到最顶层楼,看着容伽礼带她步进了画室之后,又从一面雕刻着梵文的白墙暗门推了进去。
这里像是一位艺术家的世界,四周都摆着被白布遮盖的雕塑,数不清有多少座。
路汐下意识地看向容伽礼,唇微张,欲言又止,似隐约猜到什么。
容伽礼只是沉默,像是公开了秘密基地后,任凭她所作所为。
路汐下一秒便朝离得最近的雕塑走去,抬起白皙的手,有些好奇地将那块白布扯了下来,入眼的,是雕刻而成的牢笼和栖在上面的一只破碎蓝蝶。
没有作品名。
只有底下日期,是容伽礼失忆后的第一年。
随着路汐去扯下其他白布,那些藏在这里的雕塑也一个个展露出来,从刚开始的蝴蝶到逐渐有了女孩的影子,像极了容伽礼当初一幅幅画作一样。
画到最后,脑海中真正忘掉她时,笔下变成了空白。
而这些雕塑与之相反,从残缺的背影变成了她跳芭蕾舞的模样,她穿着百褶裙坐在钢琴前学曲子,她在后花园仰望星空,她吃着可露丽,还有她躺在沙发上睡着……这些无一例外都没有脸,失忆中的容伽礼能将身影一点点雕刻得越发清晰,却始终掉不出清晰地五官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