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他二十世纪初那会儿是附近有名的“黑.道头目”,名下经营着一家挺大的娱乐厅,里面包含赌场,主要目标客户就是当时的拆迁户,比如吴良这样的。

吴良在那里输的裤衩都要没了,也是他命不该绝,赶上了国家严打,把这帮人全抓走坐牢了。

虽然输出去的房子收不回来,但好歹还能剩下一间栖身,加上巨额高利贷账本被焚毁,按理说只要他能痛改前非,日子也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没有大钱就赌小钱,赢了吃肉输了喝风,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偷电瓶车。至于儿子?那小子命贱,用不着他操心,自己就会找吃的,上学非但不用他掏钱,偶尔得了奖学金,还会给他全拿走,牌桌上几把就输光了。

说回江叔。

江叔坐了十年牢,前几年终于出来,因为年纪大了,现在的环境也不太允许再搞黑,算算兜里的资产,干脆安心当起了包租公,每个月收收租,小日子过得也挺美。等以后万一城中村再拆迁,他的资产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多么美好的养老生活啊!居然被吴良这个混蛋玩意儿给搅合了!

他一方面生气这么多人退租,影响收入;一方面又忍不住心里发虚,听说搞吴良的那两个纸人,很可能是他亲爹妈啊……他妈的,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更别提外人了,他们不会连自己一起收拾了吧?

因为做局收了吴家一栋楼,吴家那两口子对江叔简直恨之入骨,据说头死瘫在床上那一个月,除了骂抛下孙子跑路的儿媳妇,就是骂坐了大牢的江叔,用词之恶毒,令人叹为观止。

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肉。

江叔得了便宜,出狱后改走弥勒佛路线,每次见到吴良都是三分笑,充满这胜利者对失败者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一直也没看的起过姓吴的。

但世事就是这么无常,那边吴良一倒霉,江叔反跟着抖三抖,心里边是真害怕啊!

因为心事重重,江叔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其中一位租客,凌不渡,刚一见到他,眼睛嗖地就亮了!

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江叔脑门上边硕大的红色叹号,预示着这一位也是通过了系统严选的罪大恶极之人!

是啊,怎么早没想到呢?能在十几年前骗人一栋楼的狠人,当然有实力上榜!

他小跑上前,从后边拍了江叔的肩膀一下,说:“房东你在这里啊,我还说待会儿再给您打电话呢……是这样,这不是楼里这两天不太平嘛,我朋友挺担心我的,我自己也害怕,所以准备搬出去住了……您看我交的房租和押金能不能退了?”

“退什么退?你突然退租连个准备都不给我,还想全额退款?想得美!”江叔心情不好,也不学弥勒佛了,眉毛一竖,张口就骂,“而且楼里哪就不太平了?年纪轻轻,别整天听见风就是雨,穷光蛋一个还瞎讲究,别的地方是好,你租得起吗?”

“嘿我这暴脾气!”

尧哥将软不拉几不顶用的嘟嘟往后一拉,自己顶上前去,就跟江叔对骂起来。

他嘴皮子利索,加上会煽动群众,将所有准备搬家的租户都拉过来,善用法律武器,没一会儿就把江叔怼得要揍他了。

当然,没揍成。

江叔毕竟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混混头子了,从手提包里数出一沓现金,狠狠朝尧哥脸上一丢:“不就要钱吗,拿走给你妈烧纸去吧!”

尧哥灵敏地躲开,毫不在意地弯腰将翻飞的纸钞都捡起来,嘻嘻笑道:“放心,等回去了,我先给你烧一篓子!”

凌不渡跟他一起捡钱,然后小声问他:“尧哥,不是说要与人为善,别结仇吗?”

“你傻的!”尧哥朝他翻白眼,“叫你与人为善,又不是叫你做怂包!什么都要忍,以后谁都敢踩你一脚了!而且你别看你那房东带着好几个混混小弟,又是纹身又是大金链子的,都唬人的,看,哥哥是不是成功给你把钱都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