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兀现高手(第4/5页)
“还真没有,我老家在厂矿上。”平三戈道。
“快别提厂矿了,比乡下还穷呢,一下岗啥都没有啦。”熊二强道,这位据说是纺织厂下岗工人家属,前些年父母下岗加离婚,于是造就他这么个没人管的祸害,跟着一帮人无数事事的打起铁路上的主意了。
“哎,布狄啊,你和你爹长得咋差别这么大,就像转基因啦。”平三戈回头看布狄给老头喂水喝时,笑着问了句,布狄嘿嘿笑道着:“不是亲爹,道上规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一拔娃都叫他爹……妈的,他能时候老说我傻,现在看吧,他傻了,那些不傻的可不来啦,妈的,只有老子还来,辛辛苦苦偷点钱,还得养活他……哎我说爹啊,我说你啥时候伸腿瞪眼呢,我都快养不起你啦,再严重点,要是躺着不能动,麻脸婶还让加钱呢啊。”
平三戈和熊二强听傻了,一会儿叫爹,一会儿给爹当老子的,估计这种神逻辑也只有布狄才有,偏偏这种逻辑桥爷仿佛根本不在乎一样,喝一半漏一半,嘴里嗬嗬有声,像极其开心,布狄端着缸子和两人说道:“听听,我爹说了,祸害命长着呢,好人才不长命。”
“厉害,这才是桥爷。”熊二强景仰了一句。
平三戈点头道着:“确实厉害,要不教不出这么厉害的布狄,哎布狄,你这辈份将来也是爷字辈啊,可咋就没人买你的账呢?桥爷的弟子应该不少吧,咱们不能混得连个窝都没有啊。”
“弟子多是多,可都不仗义啊,他爹这样都没人看一眼,你说投奔他们,将来还不得迟早把咱们卖了?”布狄道。
也对,这是一个最朴素的判断,连授业恩师都不念旧,又怎么信得过?可反过来讲,恩师本身就是贼师,本身干得就是偷鸡摸狗,指望这类人讲道义?
种种的不合时宜,估计也只有在布狄这号脑袋不灵光的人身上出现。这不,这家伙开始回忆住昔了,据他最早的记忆,就是在街上偷,有多早呢?布狄掰着指头数数,五六岁吧,那时候长安街上的冰棍还是一毛钱一根呢。怎么偷呢,有大人带着他,给穿着像样的好衣服,到酒店吧台,专拎那些办入住和退房手续的客人。
人比吧台矮,很隐敝,万一发现大人就出面了,装模作样教育一顿把孩子牵走,客人肯定不当回事。不过要是没发现就惨了,行李箱转眼出门就不见影了,布狄神往地回味着那时的幸福生活,没监控,警察管得也不严,妈的天天在饭店好吃好喝呢,直到教唆他的“大人”被抓了,他又回到街上睡桥洞。
“后来呢?”熊二强崇拜地问,布狄的贼龄绝对能当他的前辈了,看这样肯定是有了奇遇才有今天的成就哇。
还用说吗?后来还不就被这老家伙捡回来了,一根冰棍就把我哄走了,妈的后来给关在铁炉村练。
老家伙自然是桥爷了,一根冰棍就上贼船的往事,把平三戈逗乐了。熊二强却是好奇练什么,布狄随手拣了几颗小石子比划开了:“玩石子,两手交叉撂,能玩到沾手不落地,和杂技一样,手好的能练到七到九颗不落地……还有练准头,十米外的罐口巴掌大,扔出去的石子和牌得进罐口。练了一两个月差不多了,才练夹皂片,水得熬到烧手,但烫不到脱皮那个温度,皂片得一公分左右厚,进水下一半才出手,夹不出来落盆底,妈的,立马挨打……这老家伙手黑着呢,我挨打最多。”
布狄忿忿说着往事,熊二强兴味盈然听着,而平三戈就听出门道来了,他出声道着:“这是循序渐进的方式,玩石子是练灵活性,手指灵活到一定程度,再去练夹皂片就事半功倍了,其实那块皂片就是钱包,练多了可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失手。”
“嗯,可以啊,我前两年才明白过来……你倒一下就明白了。”布狄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