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与他并肩(第3/4页)

不给就不给了,他不强求。

隐瞒就隐瞒了,他不追究。

他今年只熟悉职务。

这个反应,让一行人的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对着他没法使出别的手段。

有人想要刁难,江知与只说:“我第一次做官,不知道你们这个行为是不是对的,但我想皇上应该会原谅我职务不熟悉,也会欣赏我不懂就问的态度,我可以上奏朝廷,请示一下。”

可以耍小动作,有小心思,但别想骑他头上撒野。

这个态度明确,他就跟谢星珩做了一对“闲人夫夫”,每天就是看书看账,没个正经事。惹出非议阵阵。

十月中旬,新政传到海城。

明年开始,盐税翻倍。

大启朝的盐税已经算进了盐价里面,百姓们只要买了盐,就算交了税。税务上涨,就等同于盐价上涨。

翻倍是什么概念呢?

官吏从盐户那里收盐,一斗盐,十二斤,才十文钱。

过了官府的手,盐商凭借盐引来领盐,价格十倍涨,是一百文一斗。

从盐商手里过,他们卖给百姓,常价是十二文一斤,合算一斗的价格是一百四十四文钱。

战时本就会涨价。

以枫江百姓逃灾去丰州县为例,丰州县的盐价,就从十二文涨到了十五文,合算一斗盐价为一百八十文。

而李家更是涨到了十八文一斤。

如今翻倍,即使是常价来算,也从十二文钱,涨到了二十四文钱。一斗合算二百八十八文钱。

这还不算,朝廷凑整,一斗价格三百文钱。

事关百姓民生,能这样凑整吗?

谁还记得最初的一斗盐是什么价位?才十文钱而已。一文钱都能买一斤多。

年底的海城,一派乱象。

海城是从来不缺盐吃的,百姓不流行囤盐。但今年,因大量百姓抢购盐,一买买很多,盐商趁机涨价。

从十二文一斤,涨到了十五文一斤。

十五文钱一斤,也有很多人买,于是又有人涨到了十八文一斤、二十文一斤。

二十文一斤,也比明年的价位便宜。

可对于今年来说,也太贵了些。

所以很多百姓,又跑到沿海地区,去找盐户收盐。

盐户不敢私自卖盐,但谁家没个难处?缺钱缺狠了,要钱救命了,他们会悄悄卖盐。这也是他们从盐户,转为盐贩的流程。

可恨官府钓鱼执法,明明知道百姓所求不过是条生路,他们还冒充百姓,捉了盐户当盐贩子处理,家中所有的盐都充公,人从盐户变成盐奴。

这般作为,引发了小范围的冲突。

连番的武力压制和暴力对待,以及官兵蛮不讲理抢盐押人的行为,把这批盐户逼到了绝路。

还没到新政执行的新年,海城就出了一批反民。

他们投身入匪,一呼百应,把官吏赶走了。

赶完以后,他们手脚发软,浑然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他们不知道做匪徒要去那里,要做什么。

他们没有地方去,没有人可以投靠,没有武器,没有粮食,也没有钱。

马上就入冬了,他们除了一家人空空的肚子和薄薄的衣衫,只剩一腔热血。

好像只有死路一条了。

沉默里,有人悄声跟杨飞说:“杨大哥,我知道个去处,那里有一船兵器,要过去吗?”

杨飞倏地回头,目光如电。

“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年岁不大,瘦小黝黑,赤脚裸背,是典型的盐户样貌。

他是刘进贤塞进来的联络人,塞到了谢星珩“买”来的百姓堆里。

那一天人数众多,大家只顾自己的苦楚,没注意到一行究竟有多少人,因他的样貌和孤儿身世,轻易就被信任了。

他说:“我前阵子去赶海,你知道的,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有好东西,我走偏了,闻见了很浓的臭味,循着味道去找,发现船上死了好几个人。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