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糖是糖是糖(第4/5页)

江承海打了个喷嚏。

宋明晖:“……”

江承海不敢问了,起身去茶室。

江知与没跟过去,坐在父亲刚坐热的垫子上,也去拨弄香料。

“堂哥去找小谢了,他们说科举的事,我也听不懂,正好闲着,要么我们今天做月饼吃吧?”

他们都不能在家过中秋了。

宋明晖不吃。

“改天做。”

二十八走,改天就是二十七做月饼。

江知与心思敏感,某些时刻的钝感来源于信任。

错开今天,那不就是避开二婶和堂哥吗?

江知与往外看,小声问:“爹爹,你跟二婶有气?”

宋明晖摇头:“今天没胃口。”

江知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父亲情绪外露,很好懂,他看脸色就能看出很多事。

爹爹的心事不好懂,需要仔细分辨。

茶室里。

江承海敞着门,看桌案长而窄,他跟弟媳相对而坐不合适,就把垫子拉远了点,盘膝打坐。

他昨天回来的,知道的消息有限。

还没见过其他掌柜的,镖局的杂务多,加上江府家变,吴术也未说起姜楚英拒收家财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姜楚英跟他说了,江承海看她两眼,道:“没事。”

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

独自在二房当家,也是个爽利女子。

出来别家,就总柔弱瑟缩。

特别是在他家,跟在阿晖身边,爱抢着端茶递水。

问就是无以为报。

那也不用这样报啊。

说也不听。

夫夫俩私下说过,宋明晖说她缺乏安全感,随她怎样。

江承海刚想到这个,姜楚英就因他的二字回应掉起了眼泪。

“大哥,你知道的,老二就这么一点骨血,我答应过他会把孩子养好,我那天真的太怕了,我哪能不知道你待致微视如己出?可他读书这么多年,我不敢去赌……”

她就妇人一个,没靠山,没背景,才干也浅,所识人脉,都跟江家大房有关。

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事情走向,但她的选择,会决定她儿子的前程。

江承海只能继续说没事。

心头那点火气,被心寒替代。

脾气烈,不适合做商人。

巴结奉承完,再听些难听话,肺都能气炸。

所以他也养出来一套本事——左耳进,右耳出。

该听听,不该听就不听。

差不多等姜楚英哭完,江承海直接问:“你们在京都的事,都说我听。阿晖怎么病的?”

姜楚英拿帕子擦眼睛。

“我们到府上,他们正忙着办寿宴,上下都忙,我们住的偏远角房。还算清静,因远,三餐总有遗漏。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伺候公婆。说我们难得见一回爹娘,不能躲懒,要多尽孝。”

说来说去,就那些磋磨花样。

两个泥腿子,跟着小儿子升天,当起了老祖宗。

十来年的养尊处优,磨出了一副好尊荣,品性难改。

从前在乡里会的磋磨一样没忘,到了京都,又学了些后宅阴私,折磨起人,真真是要命。

这回要不是江老三想要送江知与去当侍妾,让二老收敛,宋明晖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都不一定。

“他装病,用冰块加凉水,泡了一宿。高热几天才退,落下了咳疾,这病也怪,老三都叫太医来看过了,还开了丸药,一直不见好。”

江承海问:“是哪位太医?”

姜楚英回忆着道:“听说是姓方,叫方太医。”

她说这事,眼泪干得快,半滴也没有。

江承海突然意识到,他从未了解过这个弟媳。

这些年,一直认为她不容易,处事战战兢兢。

在自家,要强硬着撑起门户。

到了别家,又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人不自知。

可他二弟死了十八年了。

十八年,话都没说利索的江致微已经是翩翩书生郎了,马上要考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