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临阵磨枪(第3/5页)
喜娘掩嘴说了句话,谢星珩微愣,朝门外看来。
今夜星月无光,院内只有廊下的两只红灯笼照明。
江知与站原地,离房门七八步远,五官被夜色模糊,置身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从他的角度,却把谢星珩看得明明白白。
明澈双眸倏地一亮,眼睫眨动间,尽是兴味盎然的微波。
他感到有趣。
这个认知让江知与心脏怦怦乱跳。
他往前走,坐门外台阶上醒神。
夏夜里蚊子多,熏香也有漏网之鱼。
他打蚊子也打自己,加快了清醒的速度,理性战胜余醉,慌慌忙忙起身去拦。
已经迟了。
喜娘正好出来,与他面对面望着好不尴尬。
江知与故作镇定,桃花眼都给惊吓提溜圆了。
他侧身让步,放喜娘离开。
谢星珩倚着门框,打趣他:“夫君好客气,来都来了,怎么不一起听?”
江知与硬着头皮进房间。
随着他的靠近,谢星珩的姿态发生了变化。
从规矩站姿,变得散漫无骨,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目光直直看向江知与,嘴巴伶俐。
“我剥完了花生桂圆,给红枣去了核,给莲子去了芯,你才想起来我还在房里等你。”
江知与一听他说话就想笑,“那你吃了吗?”
谢星珩握住他手腕,把他带到自己身侧,关上了房门,阻隔了外边瞧热闹的视线。
“吃了几颗,味道还不错,要尝尝吗?”
真的没有生气。
江知与垂眸,遮掩羞赧。
“不吃。我不是故意让喜娘来的。”
他乖乖被牵着,坐到了桌边。
这间卧房分为内外两间,用一扇素面玉兰图屏风隔开。
外间圆桌小,将将放下两张圆凳。
桌上铺了锦绣鸳鸯图样的绣布,正中间一盏并蒂莲烛台,点着双喜红烛。
以烛台为中线,划分了四个区域。
东南角上,叠放着四个竹编小框,最顶上的是去核的红枣。这是谢星珩今晚的成果。
他跟江知与说:“独守空房多寂寞,你懂吗?”
江知与伸手,拿了一枚红枣吃。
红枣是用小剪子剪开去核的,拿起发现是两半。
他怔了下,分一半给谢星珩。
手往那边送,眼睛却不看,另一手把半瓣红枣递嘴边轻咬。
谢星珩倾身,用嘴接枣。
江知与有被他吓到,眼睛又一次睁得圆溜溜的。
比脸皮,他比不过谢星珩,又把目光看向桌子。
顺时针方向,小框边是酒壶杯盏。
是一套青玉杯壶,他爹三年前带回家的,攒着没给京都送,说这是他的嫁妆。
杯壶旁边,是一本无名书籍。
谢星珩当着他面,随意翻开一页,用手掌压平。
那是春图册子,图样露骨。
江知与缓缓目移,眼角余光瞥见谢星珩从他面前的一角,拿过一只圆形木盒。
拧开以后压在了快要自动合上的图册上。
香味弥散。
江知与顶不住,脸色立时透红。
这是香膏。
他怎么就这样摆桌上了。
不要脸。
他垂眸,面前只有一把小铜剪。
谢星珩伸手过来,拿了剪子。
江知与从前不知道,他的眼睛这么厉害,那么快速的扫过,都跟印在脑海中一样。
他看见了谢星珩手背的青筋,也看见了他修长匀称的指骨,还看见了几道结痂的伤痕。
谢星珩剪了烛芯,“喝合卺酒吗?”
“嗯。”
江知与点头,“喝。”
谢星珩斟酒,“你酒量不好,喝一半?”
喜娘只说要喝合卺酒,没说喝多少。
不过合卺酒含义丰富,既是夫夫一体,又是甘苦与共。应当是多喝一点好。
江知与要喝满杯。
谢星珩挑眉:“人菜瘾大。”
“嗯?”江知与没明白。
谢星珩不解释,与他交杯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