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声夫君(第2/6页)
可崔珏,为什么定要外放去北疆?
他一个文臣,到了苦寒之地,即便将诉讼刑狱办得再好,也立不得军功封不得爵位。何况他探花翰林出身,想要外放,什么富庶之地去不得,为何非要在边关局势紧张时去北疆?
还是偏偏挑在祖母病重之时!
她与她的家人在崔珏心中便这般不值一提吗!那他为什么会对二妹妹动心!
纪明达难受地捂住了额头。
她听见身旁不知是王嬷嬷还是外祖母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一个字。
她也不想听。
她只是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还有,她最在意的是:
梦里,崔珏到底欠她一件什么,让她能直接以崔珏的官位做……交换?
崔珏最后,有没有去成北疆?
真让他到了北疆,他是不是会常见到二妹妹!
他们会怎么样!!
纪明达放弃思索,试图继续入梦,将那一句话梦得完全。
但接下来入她脑中的,便只有一望无际的混沌。
那些梦仍如神迹,来无预示,去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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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遥在车上饱睡一觉。
睁眼,车已到崔宅大门,是崔珏叫醒她的。
给她理了理鬓发,崔珏问:“夫人是自己下,还是,我抱下去?”
纪明遥陷入思考。
三天前出发时还不到凌晨五点,她睡得很熟,怎么出门的完全不记得了,总归应是被崔珏直接从卧房抱上车的。那,二门外的人应该都看见了……大哥和嫂子更不会不知道。
所以,按理说,这次再被抱下去,所有人都不会太新奇——
但她现在醒着哎!
万一抱到半路,迎面遇见嫂子甚至大哥,她是该装睡避免尴尬,还是赶紧从崔珏怀里跳下来问好,还是,就在他怀里问好?
哪一种都不对劲啊!!
就,还是自己下吧。
两天没怎么走路,崔珏又每天按时给按腰按腿,腰酸腿疼都好得差不多了!
裹好斗篷,纪明遥下车,扶着崔珏站稳,便叫青霜去正房给嫂子报信,他们先回房洗澡更衣。
她洗得慢些。出来时,崔珏已在临窗榻上写好一封拜帖。
是给松大儒的。
他们在庄子上已商议好,回来有三家人一定要在婚假内过去拜会。
第一位,便是在崔、纪两家婚事中做过媒人的当世大儒松先生。
第二位亦是媒人,便是太太的舅父,他们的舅公,现任户部张尚书。
不管这两位是否会见他们,他们主动拜望的礼数一定要足。
第三位便是舅父谢家,已是崔家现今于世上血脉最近的亲人了。
而其余故旧长辈,似吏部于尚书、都察院苏御史等,一则,辈分不如前两位高,二则,关系不如舅舅家里近,只能于婚假后再逐一拜访。
诸位同辈的亲友、同僚便寻机再相会。
握住夫人的手,请她坐在身边,崔珏解释:“松太公近两年行事越发随性,且不知他老人家何时有空闲,是以我写下‘随时恭候传唤’,或许出门的时间夫人会不大喜欢。”
他将拜帖转向夫人,请她看还有何可以补充之处。
纪明遥只略看一眼拜帖,便笑说:“二爷放心,哪怕松先生现在或半夜说要见,我也能立刻换上衣服出门。”
再懒,再不爱出门,轻重缓急她还是懂得。
这位松先生不但是先帝之师、当今大儒、学界泰斗,还是崔珏曾祖的至交好友,对崔珏兄弟多有照拂。
松家与崔家亦为世交,所以崔珏只按辈分称他为“太公”。
这是位太爷爷辈的长辈,当然不能疏忽。
崔珏便令将拜帖速速送去松宅。
松太公不受官职,其夫人与独子俱已亡故,只余其孙正任国子监祭酒。故此,松太公居住的房舍只能称呼为“宅”,不能称“府”。
两人开始写第二封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