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页)
某一刻,江召随意将玉牌往跟前桌面一丢,一字一句开口问:“咳完了没?能好好回话了吗?”
话音落下,几位直愣愣站着的傀阵师眼里立刻泛出怒意,有的不动声色捏紧了拳,但俱是敢怒不敢言。受伤最重,两股颤颤,不得不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闻言仰首,闭眼,深深呼吸,平复体内逆行的灵气,硬憋着喉咙里的痒意与江召对视,声线虚弱:“八境以下的傀丝我都切断了,生机断绝,无一活口。”
“九境呢?”江召踱近了些,瞳色深深:“我问的是整个外岛。”
“也断了。”傀阵师喉咙滚动,道:“正因为他们死了,我才会受到如此深的反噬,同时控制三个九境,哪怕他们自愿种入傀丝,我、咳,这种程度,也已超过了我的极限。”
今早发生的事,可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如今想来,算是他们命大。
探墟镜上有关溺海的提示来得突兀,江召临时决定抽调一部分外岛的精锐,并且将徐家傀阵师也全召了出来,不过才隔了一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山里村民呢?都还在吗?”江召问身边侍从。
侍从忙不迭点头,确认过后道:“公子放心,巫山设置了结界,他们都在。”
江召闻言,闭目静思。
外岛上被一锅端的那些人死了就行,死人不会说话,虽说折了几个九境,其中还有个开了第八感的,损失不小,但在可以承受的范围。最重要的计划没被破坏就行。
但是。
陆屿然才到萝州,巫山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快发现外岛的端倪,是上次刺杀失败后他整顿巫山拔除的暗钉透了口风,还是……有曾经参与过塘沽计划的人在帮他。
江召又想起了温禾安。
他没觉得陆屿然会是那个对温禾安伸出援手的人,似他们这样的人,动心又如何,喜欢又如何,终究比不上自身利益,冷酷分析事情时别说昔日道侣了,就是至亲,也可轻易舍弃,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们最知道如何及时止损。
陆屿然明明在
意温禾安,当年不也冷眼看她另寻新欢了,不就是明白他们之间绝无可能,长久拖着只会成为自身的负累,成为他称帝之路的绊脚石吗。
当年能毅然决然舍下,而今时隔三载,物是人非,他反而能做出决定来救了?
江召不信。
理智条条有理,情绪却不受控制。
他就是忍不住想,如果真是这样呢——
不能再等了。
什么塘沽计划,什么探墟镜,天授旨,和他有什么关系,对他而言,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到温禾安。
这也是他提前将本该寸步不离守在外岛的徐家人往外调的原因。
江召曲着指节长舒出一口气,他摆摆手,示意侍从将医师带进来,给坐在椅子上起身都难的徐家少家主看诊。
医师是从王庭带来的,此时一看江召眼色就明白了,他佝着腰将药箱摆在地上,搭手给徐远思看诊,没一会就道:“徐公子这是傀丝齐断,反噬太重导致的灵力紊乱逆行,臣开服药,静养两日就能恢复。”
“一日。”江召打断他,他一身月白长衫,系得松垮,烛火映衬下,金相玉质,温润翩翩,只是话语落在众人耳里,如阎罗般叫人不寒而栗,他看着徐远思,眼瞳偏淡,“我给你一日时间,找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
“明日这个时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面精致的四方镜,右下角还深深刻着温禾安的名字,这是那场轰然闹剧后他拿到的唯一关于她的东西,道:“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起阵,寻人。”
在场的徐家人额心冒出青筋。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