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2/3页)

东线进攻,必然是拿下淮河后,再渡江攻打金陵。这难免让他想起梦境中,裴椹就是战死在长江边。

虽然梦里的裴椹是守长江,抵抗从北边来的胡人。而现实中,裴椹将会是从北边攻过去的那方。

而且时间也不一样,梦中是许多年后的事,距今尚远。况且形势也早已不一样。

但想到梦境中那种真实刻骨的体验,加上又是同样地方,怎能不担忧心乱?

许是白天时想太多,晚上又饮了些酒,有些微醺的缘故,看完烟火,回去就寝时,李禅秀拿出裴椹请李玹转交给他的书信细细重读,最后不小心握着信纸睡着,又梦见收到裴椹死讯的那一刻。

“裴椹……”他攥紧手中信纸,仿佛被梦境中的悲伤感染,无意识地呢喃,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中。

李玹因见李禅秀在席间饮了酒,离开时步伐似有些不稳,不放心过来看看,却刚进内室,就听见这声呢喃。

他脚步微顿,接着快走几步,来到床前。

李禅秀身上的衾被只盖到胸口,手中还攥着信纸,正闭眼紧皱着眉,面容有些许苍白,眼角还带着泪痕,仿佛沉浸在难过中。

李玹轻轻从他手中抽出信纸,只扫一眼,便知是裴椹写的。再想到刚才李禅秀呢喃的那句“裴椹”,不由轻叹一声,抬手将他放在外面的胳膊拿到被子底下,又轻轻往上拉一下被角,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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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禅秀起得有些晚,但刚起床,就有内侍来报,说李玹让他去太极殿一趟。

李禅秀心中觉得奇怪,李玹让人来叫他很正常,毕竟初一一早要一起用饭。但太极殿是处理政事的地方,难道初一就开始处理政事?

简单洗漱后,他穿好外衣,带着满腹疑问前往。

然而到了太极殿东堂,却不见李玹身影,只有一名内侍守着,见他来了,忙恭敬说“圣上刚才有事暂离,一会儿就回,让殿下到了后,先帮忙看会儿折子”。

李禅秀:“……”难道阿爹一大早把他喊来,就是为了让他干活?

带着更多疑问走到桌案前,坐下刚看两三个折子,就看到一本参奏裴椹的。

“!”

李禅秀瞬间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字字仔细阅读。

参奏的人是淮水一带的一名守官,说裴椹驻扎在淮水后,金陵方面多次派使者到军中,不知与裴椹谈了什么,如今裴椹大军原地驻扎不动,迟迟不向南进攻,他怀疑裴椹可能是被南边收买了。

李禅秀:“……”他怀疑是这人被南边收买了,在配合金陵使离间计。

正这么想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李玹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走进来。

见李禅秀正在看奏折,他走到炭盆旁烤手,浑不在意问:“看多少了?”

李禅秀:“……呃,没看多少。”

顿了一下,又忍不住拿起折子问:“阿爹,这本你看了吗?”

李玹只抬眼瞥一下,就点头道:“看过了,折中所言属实,裴椹确实不像话。”

李禅秀原以为父亲会说“这是胡言乱语”,没想到对方会认同,一时愣了一下。

很快回神,他忙替裴椹辩解:“阿爹,两军对峙,互派使者是常有的事,不能说明什么。况且裴椹不继续向南进攻,是您下的旨意啊,说不定这是金陵使的离间计。”

李玹抬眼瞥他:“我才说一句,你就这么多句等着我呢?”

李禅秀:“……呃。”

但李玹很快又道:“你所言不错,但你可知,就在除夕前两天,李桢秘密离开金陵,在淮水上亲自见了裴椹。”

李禅秀再次愣住,回神后急忙辩解:“阿爹,这定是金陵那边的阴谋,挑拨之计,您不能轻信……”

“但裴椹和李桢毕竟有旧,我听闻李桢还救过他的命。”李玹皱眉思索。

“……那他肯定只是旧情难却,才去见一面,但我想也仅限于此。”李禅秀急急解释,“裴椹这个人对是非、公私都分得很清楚,既然已经投靠我们,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