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2/4页)

李禅秀正在想他刚才说的事,闻言略带疑惑地“嗯”一声,回神后,又下意识道:“我有暖玉的佛珠,阿爹送过我一个。”

裴椹却轻抵着他额头,低声:“我送的不一样。”

李禅秀以为他说的是意义不一样,也不再拒绝。

因暂时无政务、军务要处理,两人就在殿中用了早膳,然后腻歪到中午,才相携走出东宫。

东宫的侍从都是李玹亲自为李禅秀挑选的,知根知底,不会乱说什么。

出了宫,两人又骑马在洛阳城中逛了一圈,直到半晚才分别。

然而直到一个多月后,李禅秀才知道,那晚李玹和裴椹不但谈了金陵探子的事,还说了要派裴椹去北边的事,而裴椹居然一字都没跟他提。

李禅秀有心要找裴椹算算账,但李玹称帝在即,他也要被立为太子,诸事繁忙,又实在没寻到机会。

五月,洛阳牡丹盛开,满城尽带花香之际。

李玹在洛阳皇宫正式称帝,承袭大周国号,改年号建武。

李玹称帝后,并未如金陵那对父子一样,奉老皇帝李懋为太上皇。有人不禁猜测,老皇帝或许在青州那一役中,就已经崩逝。

但已经崩逝的话,也该上谥号、庙号,可李玹也没提要给老皇帝上什么谥号,更没让群臣商议此事,就仿佛大周从太祖之后就是他,中间不曾还存在过一个皇帝。

除了少数知情的几人,众臣心中不由都疑虑,可也不好在李玹刚称帝时提这些。

倒是金陵,梁帝和太子李桢得知李玹正式称帝,即便心中早有所料,也仍气得不轻。

金陵很快以李玹忤逆、害死太上皇为由,向淮水一带大举增兵。

但这都是后来的事,眼下,洛阳正沉浸在一片欢腾和喜悦中。

李玹称帝后大赦天下,轻徭薄赋,鼓励耕种,休养生息。当然,仅限于已经收复的北方诸州郡。

百姓闻言,无不大喜,都觉得乱了这么多年,总算又可以安稳。洛阳城内到处张灯结彩,一派恭贺与庆祝。

就在李玹称帝后的第二天,李禅秀迎来他的二十岁生辰。或者说,李玹是特意选在他生辰前一天称帝。

在他生辰这天,李玹亲自在太极殿为他加冠礼,正式册立他为太子。

加冠礼意味着正式成人,李禅秀身穿深色九章服,头戴九旒冕,手持玉圭,在一片山呼般的跪拜声中,恭敬向李玹行礼。

李玹走下台阶,亲自扶起他,而后牵着他的手,如同他还幼时那般,带着他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到御座前,接受众臣跪拜。

裴椹身为燕王世子,手握重兵的征北将军,站在武将行列之首。

只需轻轻抬头,他就能看见御座前的李禅秀,对方一身太子冕服,依旧是修长如玉的身姿,俊秀面容,但比往日更多几分贵气和庄重。

裴椹目光近乎灼热看着他,若非老皇帝阴谋夺位,若非李玹被圈禁,对方早就该站在那个位置,如明珠灿然,夺人眼目。

如今,不过是明珠上的尘埃被拂去,终于露出原本光彩。

而这样尊贵矜雅,“茂德渊冲,天姿玉裕”①的殿下,是他的,独属于他的。

在众人都恭敬跪拜,为殿下的风姿倾倒时,只有他知道,剥开那代表地位与尊贵的冕服,是何等如玉美景。但只有他能这么做,也唯有他如此幸运,能这般犯上,将其占有。

跪拜之后,裴椹站起身,视线再度落到李禅秀身上,毫不遮掩眼底幽深。

李禅秀如何察觉不到他的视线,但父亲在旁,又有群臣跪拜,他禁不住头皮微麻,只能用余光轻轻瞥向对方,示意收敛些。

晚上,群臣在宫中宴饮,一派喜庆。

李禅秀经过这段时日“治疗”,已经将寒毒彻底根除。加之今天是他生辰,又是他被册立为太子的大喜日子,免不了端起酒樽,与敬酒的群臣共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