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6页)

温暖阳光照在父子俩身上,暖洋舒适,是梦中父亲去世后,李禅秀最怀念的时光。

忽然,一根细小的枯枝掉落在衣上,惊醒了本就是浅眠的他。

李禅秀睁开惺忪的眼,抬头看向微微偏斜的太阳。

外面护卫来报:“禀小殿下,主上一行人快马先行,已经快到府城门口。”

李禅秀微愣,忽地站起身,掉落一地文书,声音难掩喜悦和激动:“快,替我备马,我要亲自去迎。”

说着往院外走了几步,可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有些睡皱的衣服,又觉这样去见父亲,实在不妥。于是快步回屋,想换身衣服,可仔细一想,最终却穿上甲衣,腰间佩剑,快步走出。

这样显得他精神些,也气宇轩昂,父亲见了定会吃惊。

他面含笑意,忍不住这般想,有种回到年幼时的孩子气。

翻身上马后,一路疾驰,方出南城门,就见远处坡地上行来一队人马,队中的旗帜正写着“李”字。

李禅秀目光微亮,按下激动,忙策马快奔过去。

李玹坐在马上,远远见他奔来,不觉目中露出笑意,扬鞭止住跟随的人,接着翻身下马。

李禅秀几乎同时赶到,下马后快步跑到他面前,在距离两步远的位置,却又忽然停下,眸光熠熠,秀挺的鼻尖还沁着汗珠,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像只莽莽撞撞跑来的小奶狗。李玹失笑想。

他上前两步,目光温柔中透着几许慈爱打量儿子,笑道:“高了,也瘦了。”

李禅秀眨了眨眼,仿佛终于确定他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梦,不由鼻尖微酸,声音有些沉闷喊:“父亲。”

李玹笑了笑,道:“蝉奴儿长大了。”

可顿了顿,却又叹道:“也跟阿爹生分了。”

李禅秀心中酸意这才一荡而尽,因“长久”没见而生出的几分涩然也瞬间消失,忙上前一步,如幼时那般抱住李玹,开口声音却又微哽:“阿爹,幸好你没事。”

幸好你还活着,这一切不是梦。

李玹带着佛珠的右手抬起,轻拍了拍他的背,叹道:“幸好蝉奴儿也没事。”

相拥片刻,父子俩很快分开,又叙了一番旧,才各自骑上马,边往府城走,边继续说。

到了郡守府,下马后,李禅秀立刻叫人准备吃的,接着便像得到宝贝后忍不住向父母献宝的孩童,高兴拉着李玹一起进府。

李玹含笑,摇头道:“此前听阎啸鸣说,你如今已经成长许多,领兵作战,威风赫赫,又擅长治理百姓,怎么今日一见,还是个孩子?”

李禅秀闻言不好意思,不由肃容几分。

李玹却接着叹道:“不过在为父心中,你永远都是孩子。”

说着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问:“在西北这段时日,吃了不少苦吧?”

李禅秀一僵,立刻想到自己为了生存,嫁给裴二的事……此事万不能被父亲知道。

好在裴二远在西北,只要伊浔不说,陆骘、宣平他们不说,父亲就不会知道。

想到这,他立刻回神,忙摇头遮掩:“没有,我在西北很好,没吃什么苦。”

李玹却不信,坐下后,让他将手腕伸出,要给他把脉。

李玹虽算不上郎中,但以前行军打仗时,也略通医术,后来被圈禁,要养活一个病歪歪的小娃娃,更是不得不自学成医。虽然他医术不算多高明,但把脉看些小病没问题。

甚至梦中李禅秀在遇到游医前,就是靠父亲教的一点皮毛医术自救。

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的寒毒,他当即伸出手腕。

李玹把了一会儿脉后,神情微讶:“倒是比离开洛阳时,还好上许多。”

李禅秀心想,是练吐纳法的好处。只是此事不好向父亲言明,便收回手腕,含糊说:“就说我没怎么受苦,父亲这下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