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春江花月夜(第6/7页)

陈子轻忽然站住,他把手挡在眼前遮太阳,睁大眼睛沿着这个方位往前,只有船只和波光粼粼的水面。

“好晒啊。”陈子轻放下手,垂着头走。

邢剪一个跨步走到他前方:“年年夏日都这般晒。”

陈子轻躲在邢剪后面踩他影子:“我觉得今年比往年要更晒一点。”

邢剪脚步不停,一言不发。

一根手指戳上他的后背,他把手伸到后面捉住,听见少年尾音上扬带着小钩子问他:“师傅,你说是不是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义庄当家的。”

陈子轻:“……”

邢剪警告道:“别玩师傅影子,不然晚上尿床。”

陈子轻立刻就不玩了,他对尿床有心理阴影,有次被邢剪给弄的,差点就尿上去了。

.

义庄有个菜地,翠儿种的甜瓜结了不少,放在井里冰个半日,切开吃,汁多还冰。

翠儿大仇没报前不会离开乡里,她就在曹秀才那边住着,白天来义庄烧烧饭打扫打扫卫生,弥补昔日给义庄师徒带来的危险和伤害。

尤其是伤得最重的管琼。

翠儿把切好的甜瓜递给她:“管姐姐,这是瓜上最甜的部分,你快吃。”

管琼接过去吃了一口:“我师傅和小师弟回来了。”

翠儿已经对她的好听力见怪不怪,忙说道:“那我再多切一个瓜。”

“我来吧。”管琼去井边捞瓜,翠儿帮忙打下手。

陈子轻进义庄的时候,甜瓜都切好了,他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才缓下那股燥热。

左边有了一阵阵的凉风,他看了看手拿蒲扇给他扇风的邢剪,视线无意识地跟随邢剪喉结上的汗珠,在它掉进衣襟前用瓜皮拦截。

瓜皮的冰凉让邢剪嘶了一声,拍开小徒弟的手:“老实点!”

陈子轻不管他了,自个继续吃瓜。

邢剪豪放地伸直双腿靠在竹椅里,他的体型和竹椅不匹配,显得竹椅可怜兮兮,随时都能散架,只要他一动,竹椅就吱呀吱呀响。

良心发现的小徒弟突然问:“师傅,你吃冰瓜吗?”

邢剪面无表情:“我不吃,我热死。”

陈子轻说:“噢,好吧。”

邢剪要生气,一小块瓜肉就被怼到他唇边,他张口吃掉,状似嫌弃:“你咬下来的?”

陈子轻当场示范,他用牙咬一块下来,用手拿着递过去。

邢剪红着耳根去吃。

门外屋檐下,管琼把瓜皮丢到院子里,一群母鸡蜂拥而上。

翠儿要进屋,被管琼阻止道:“我们去菜地锄锄草。”

“行,我去拿锄头。”

翠儿跟管琼去了菜地,义庄就剩师傅跟小徒弟了,他们把瓜吃掉,一个给另一个给他扇风,让他不那么热。

时光安宁的这晚,二徒弟一夜未归,次日清早才回来。

魏之恕神态异常,衣发凌乱,他软着腿,扑通一下就跪在邢剪面前,坦白道:“师傅,我杀人了。”

陈子轻在剪纸钱,闻言手里的剪刀掉了下去,被邢剪及时接住放在一边,并把他没剪好的纸钱收了,话是问的二徒弟:“怎么回事?”

魏之恕惨淡的面色轻微扭曲,前段时间他终于利用姜明礼的钱权治好了隐疾,谁也没透露,姜明礼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件事,昨日姜家小姐大婚,姜明礼在庭院摆了酒宴。

不是原来那个庭院,是新的,而且姜明礼的人也从原来的三十二个扩展到了三十四个,院子里都坐满了。

魏之恕的座位被姜明礼安置在身边,和那些卑贱的男宠不同。他心不在焉一时大意,被姜明礼下了药,今早醒来四周尽是污秽,混乱至极。

姜明礼放躺在脏污里,放荡迷离地笑着攀上来:“魏兄,我知你我是一路人,却不知你能如此威猛,当真是让我比做神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