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贤良师的坚持(第2/3页)

“弟啊,为兄时日无多了吧?”

张宝张了张嘴,本想骗他大兄,但张角的医术尚在自己之上,想来也根本欺骗不了他。

见张宝低头不说,张角释然一笑:“放心,一时半刻还死不得,还能坚持坚持。”

“大兄,多多保重啊。”

张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何保重啊?汝颍、兖州、南阳的军势都败了,如今就是你我在河北孤军奋战,为兄此刻饭不能食,夜不能寐……这是天意吗?”

张梁叹道:“炎汉气数未尽!惜哉,惜哉!”

张角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汉朝气数未尽,也是怪我等啊,起兵事急,不懂驭卒之道,以至于渐失人心。”

“兄长,这……”

张角躺在床榻上,自顾自地道:“昔年行于田陌乡野,饿殍遍地,尸横于野,你我兄弟散尽家财,分粮于贫苦流民,以符水医治万方,信徒愈多,方有了今日之势。”

“可是自打起兵之后,我知诸州大方,驭兵如驭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挟裹民众众,不过短短数月,就已失了人心成了只为一己私欲的盗匪,这是我没有教化好他们啊,是为兄的罪过。”

张梁拍着张角的手,安慰道:“兄长莫要过于自责,很多事情也不是兄长想要看到的,诸州大方,良莠不齐,兄长远在河北,纵想教化他们,亦是鞭长莫及。”

张宝言道:“是啊,至少咱们三兄弟所直管的教众,都被兄长约束住了,没有做有伤天和之事。”

张角叹息道:“不愁衣食,人人安乐的黄天之世,到底在哪啊?”

说到这的时候,张角的眼角还留下了一滴泪水。

张梁跪在床榻边,看着张角不甘且悔恨的面容,亦不由低头哭泣。

可叹大兄行医半生,精通医术,以符水治疾,可事到临头,却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将军,将军!”

门厅之外,一名黄巾将领正低声叫着张宝。

张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到屋外:“何事?”

“将军,探子回报,汉朝的中郎将皇甫嵩以及中郎将刘俭,已引兵进入冀州地界,如今正向着广宗而来!”

“知道了。”张宝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他面上虽然镇定,但实则心中惊涛骇浪,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董卓应付起来就够吃力了,如今又来了皇甫嵩还有刘俭。

这三人若是合力攻之,对于己方来说,确实极难敌之。

怎么办?弃城?

可是这种时候,又该往何处去?

大汉境内已无他们容身之处!

难道还能往塞外走不成?

正在张宝心中踌躇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内,张角正低声地呼唤着张宝。

“进来吧。”

张宝整理了一下心神,转身来到张角的床榻前。

“出了何事?”

张宝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莫要瞒我。”

张宝叹道:“皇甫嵩和刘俭的两路汉军,已是进入了冀州,广宗如今应付董卓一路尚难,若是再来两路的话……”

张角叹息道:“那依汝等之见,该如何?”

张宝和张梁彼此互相望了望。

“莫如弃城?”

“弃城去哪?”

张宝道:“或塞外,或辽东?”

张角摇头道:“数十万人随我们在此,又有三路汉军如狼在侧,如何走的掉?”

“这个……”

张梁拱手道:“还请兄长指点!”

张角艰难的直起了身子,道:“如今之计,还是只能固守,三边中郎将虽领兵在外,看似风光,实则在朝中步步凶险,满朝上下都在盯着他们,而汉家皇帝,又是个容易受人言语左右的昏聩之人,那卢植连战连胜,不也是被汉家的昏君给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