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页)
她恍惚间回到了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再次感受到被练车支配的恐惧感。
尽管大巴车上有空调,穿透玻璃的阳光还是将她晒黑了好几度,以至于照镜子时她都能想像到将来见面时陆垣会怎么说。
没想到你还有非洲血统——他肯定会这么嘲笑她。
幸好她没有考驾照的压力,只需要按照网上搜索到的教程,学会如何操控这个大家伙。
而且以后上路,哪怕出事故,只要人没事车没事就行,不会有人追着她要赔偿。
有时下雨,周安安也会独自在车里躺一整天。
她买了两套被褥铺在床上,她的床是草莓纹的,陆垣的是格纹。
卫生间里,洗漱用品她也准备了两套。
给他买的花放在了窗边,总共三盆,一盆雏菊,一盆月季,一盆仙人掌。
雏菊和月季她修了枝,等陆垣抵达的时候,应该正好能看到爆花。
她马上要和一个男人同居了,而她活了二十三年,恋爱都没有谈过。
周安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九月中旬,她接到了大伯的电话。
对方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架势,“你那个对象上次不是说很快就会来拜访我吗?怎么婚期都要到了,他还没有来?再这样失礼的话,咱们家可不同意这场婚事!”
周安安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纠缠,干脆说:“没有婚事了。”
“你们不是十月份就要结婚吗?你在胡说什么?”
“他出轨了,我们分手了,这个婚不结了。”看了多年的言情小说派上用场。
大伯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愣了愣,随即劝道:
“男人嘛,出轨很正常,只要他的心还在你这里,那就不要紧。现在经济不好,条件好的男人难找,何况他还那么愿意为你花钱,你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那么较真干嘛?”
从小到大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大伯的形象在她心目中虽然称不上高大,至少也是个该尊敬的长辈。
刚刚那番话,实在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周安安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会再结婚了。”
大伯非常失望,“你就这么固执吗?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不跟你说了,你让你对像打电话给我,他也是男人,会懂得我的用心良苦。”
“我现在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你想要自己去找吧。还有……”
周安安顿了顿,决定尽自己对亲戚的最后一份责任,不管对方信不信,至少她不会愧疚。
“你与其花时间在我们身上,不如多跟老婆孩子相处,多囤点粮食,等灾难降临后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大伯听得糊里糊涂,“灾难降临?什么灾难?我看你就是想转移话题!”
周安安撇撇嘴,直接挂断电话,顺手将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里。
她点开与陆垣的对话框:刚刚大伯找我了,你猜他说什么。
等了半小时,对方也没回复,而上一条消息还是两天前的。
最近陆垣很奇怪,聊天的频率明显降低,就算有时和他商量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也只是简短地回复几句,不像之前似的长篇大论。
他该不会反悔了,不想和她组队了吧?
周安安憋了好些天,今天憋不住了,决定无论如何问个清楚,于是直接打视频过去。
对方一直没有接,她打算挂掉过会儿再打的时候,突然接通了。
屏幕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周安安困惑地叫道:“陆垣?是你吗?”
“咳咳……”
男人沙哑且虚弱的咳嗽声响起,歇了会儿才问:“有什么事吗?”
她听着感觉不对劲,“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状态不太好。”
他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安安听着揪心,感觉他咳得像下一秒就要躺进棺材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