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5页)

朝政全由谢衡之把持着,党同伐异的事情干了不少,背后想要拉他下马的人更多。

首当其冲的便要属太后和大皇子一党。

但若要在他的权势之下抓住他的大错,也是不易。

毕竟谢衡之甘愿居于人下,把不管事的周阁老推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挡在了他的身前做传声筒,万事要抨击也轮不到他头上。

而群臣们虽然心知每日的奏折都是由谢衡之批阅,但那一本本折子又确实是从太一宫里送出来的,明面上又是周阁老决策机务、执笔票拟批答,谁也无法直接指责谢衡之僭越。

昨夜的事情,却算是谢衡之主动把自己脑子伸出去给人砍。

太后和大皇子说不定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一旦抓住了谢衡之这条辫子,怎会不往死里搞他?

等圣上出关,想必就是降罪之日了。

难怪日理万机的谢衡之今日竟然没去上朝,躲在家里不露面……

不行。

亦泠绝不能坐以待毙,给谢衡之这厮陪葬。

她不再犹豫,再一次去了谢衡之的书房。

护卫依然拦住了亦泠。

而这一回,她不再听令,沉声道:“都给我让开!”

护卫们自然没有动,像雕塑一般稳稳挡在亦泠面前。

直到书房里传来了谢衡之的声音。

“让她进来。”

四个护卫立刻利落往旁边一退,给亦泠放了行。

冬天的风吹得隐秘,不见树梢颤动,脸上却犹有刀子在割。

推开书房的门,亦泠垂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待她平复了心情,看向书房内时,却见谢衡之穿着一身宽松常服,正站在书案前……端详一幅字画?

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不等谢衡之开口,亦泠开门见山道:“你知不知道参你的奏折已经堆成了小山?”

谢衡之回过头,轻飘飘看了亦泠一眼。

“知道。”

“那你还在这里看什么字画?”

亦泠急切地说,“你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可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了?”

谢衡之和亦泠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墙,他丝毫没被她的焦灼感染到,连目光都只是落在面前的字画上。

“急什么,我自会处理妥当。”

语气如此从容自若,却又不容置喙。

他说完后,便自顾自拿着字画走向了博古架,没有再看亦泠一眼。

亦泠久久不动,盯着他的背影。

半刻钟后,终是无声地退出了书房。

不得不承认,谢衡之这个人,行事虽狂目空一切,可他想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做不到的。

此刻他既然如此淡定,一定是有了自救的法子。

但他不愿意说,亦泠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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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亦泠依旧日日待在林枫院,惶恐不安地度日。

等着头顶上那把刀的落下,抑或危机彻底解除。

可宫里却没传来任何风声,就连沈舒方也没传什么消息过来。

这并不能让亦泠安心,反而越发恐惧。

众所周知,自古朝堂大事,都是动静越小事儿越大。

何况亦泠还发现,谢衡之也一直没再离开过谢府。

他这几天日日清晨起床后便去了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忙起来的时候,连送进他书房里的餐食也一口不动地送了出来。

他何时有过分明日理万机却又三天不上朝的先例?

一定是躲在家里密谋着什么……

亦泠总觉得必有大事发生,却又不敢多问。

这天傍晚,锦葵见亦泠情绪低落,便劝她去院子里走走散心。

亦泠心不在焉,人走在小径上,心里却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

到了后院时,锦葵悄悄说:“夫人,您有没有发现府里最近有些奇怪?”

亦泠:“……你才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