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页)

“夫人,您能看懂谢小姐的手语?”

亦泠昂着胸口,骄傲地点点头。

“略懂一些。”

她小时候身子骨弱,家里请了一位女医师贴身照看。

那女医师医术高明,可惜也是个哑巴。相伴整整七年,亦泠怎么也懂点手语了。

锦葵却是大惊,再一次真心实意地朝她家夫人竖起大拇指。

“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不过谢小姐到底说了什么?竟这样着急。”

亦泠偏过头,朝府外望去。

杲杲秋阳落在她脸上,映出几分天然的惆怅。

“她说她想吃城东周祥记的金钱酥了。”

锦葵:“啊?”

“啊什么啊,你快去买些回来,别让小姐等着急了。”

亦泠往寝居走了两步,又吩咐,“多买些蜀地口味的,要多多放麻椒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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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怎么说,血浓于水呢。

公主终究是公主,圣上就算再宠信谢衡之,能纵容他无法无天地欺负自己亲女儿?

亦泠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真是太多余了。

纵然今日的祸事少不了她的撺掇,可她那是大义灭亲,帮着公主说话,总不能怪到她一个女人家头上的。

如今听到宫里传来这样的消息,想必不出多时,圣旨就会到谢府。

就算不至于刑罚,但贬官降职总是少不了的。

再不济,那也得下旨申斥一番吧?

这对扶摇直上十余年的谢大人来说,也算奇耻大辱了。

是夜。

亦泠沐了浴,刚用帕子绞干了头发,便听到谢衡之回府的消息。

她连忙让锦葵帮她把头发简单挽好,披着外衣往书房款款走去。

眼下天色已晚,檐下挂着明亮灯火,把刚刚洗刷过的细墁地面照得油亮发光。

亦泠推门进书房,见谢衡之坐在长案前,全神贯注地看着卷宗,头都不曾抬一下,仿佛不知道亦泠进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进书房,看来还不知道自己大祸将至。

亦泠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也没心思打量他的书房,直直地看着他,笑吟吟地问:“大人下午忙什么去了?”

谢衡之动了,却没看她,左手提笔蘸了朱砂,在卷宗上批注。

此时亦泠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依然端着笑,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灯光,一片阴影落在案上。

鼻尖忽然涌上一股清淡的花香,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湿气。

谢衡之抬起头,眼前的女子素面朝天,头上没有任何珠翠,只一根精致的木簪,将一头乌黑秀发松松挽在颈侧。

脸还是那张脸,眸子里却带着一股狡黠光亮,虽不是什么良善的眼神。

蘸墨的手停了半刻,谢衡之垂眼说道:“去了一趟亦尚书府上。”

亦府?

亦泠脸色一变,顿时没了揶揄的情绪,心中警铃大作,问道:“你去亦府做什么?”

“你不是想去祭拜亦尚书的女儿么?”

谢衡之写字行云流水,说话也慢条斯理,“既然你不得空去,我便出面去上了一炷香。”

话说得好听,可亦泠看他那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是一个字也不信。

他怎会如此好心?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写完了批注,搁下笔,抬眼望来,笑吟吟地说:“顺便去问候一番亦家小公子。”

亦泠一颗心突然悬到嗓子眼,只觉得四周凉风阵阵。

“你去找他做什么?”

谢衡之:“那王家大郎与亦小公子交好,如今人失踪了,我自然是去打听消息的。”

亦泠可不相信谢衡之只是去打听消息的。

“亦小公子没有功名在身,平日里也是个只知道斗鸡走狗的纨绔,他能知道什么?”

“那你便小看人家了。”

谢衡之抄着手,慢条斯理走出来,“那日王楚仁与我在文华殿有些许言语冲突,此事并无第三人在场。亦小公子却能把消息带到钰安公主耳里,可见本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