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94(第2/4页)
一碗药喂下去,身前少女非但不见好转,反倒还发起了高烧。
见状,正坐在床榻边的宋识音愈发慌张。
她想起沈世子临行前所交代的话。
若是遇见什么军医无法解决的棘手之事,带上沈世子所给的信物,去通阳城找长襄夫人。
略一思量,宋识音掀帘,唤来长襄夫人。
“快备马车,我要送衣衣去通阳城!”
马车之上,风声猎猎。
初春仍有些泛寒,时不时有料峭的寒风穿过车帘,吹拂进来。
宋识音担心怀中之人受寒,解下身上那件厚实的氅衣,披在郦酥衣身上。
透过夜色,宋识音隐约见着,怀中之人的眉心似乎动了动。
她忙低下头去,在郦酥衣耳边唤:
“衣衣,你还能听见吗?你哪里难受,还疼不疼?”
郦酥衣眼前一片昏黑朦胧。
像是有一团沉沉的雾气,紧紧压住自己沉甸甸的眼皮。她嗓子眼里又似是堵住了棉花,叫她既睁不开眼,又发不了声。
她只能听着,有人拨开浓雾,于自己耳畔轻声。
“衣衣,衣衣……”
“你可是还疼,你哪里疼?”
“郦酥衣?”
恍惚之间,她的耳畔骤然换了男声。
那人声音遥远,浸着寒,似是步步而来。
“郦酥衣,你在怪我吗,你在恨我吗?”
男人声音冷澈,竟还带了些残忍的笑意。
“你是该恨我,该怨我。但这又如何呢,又能如何呢?我杀不了沈顷,沈顷也杀不了我。只要他的念想存在一日,我便存活一日。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我是他的灵识,是他念想之中的一部分。他是沈顷,我也是沈顷,我是镇国公府尊贵的世子爷,是大凛的定远将军。郦酥衣,我是你的夫君。”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郦酥衣,自那一纸婚书定下,你既是沈顷,也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你浑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郦酥衣,你属于他,也属于我。”
身前一双狭长的凤眸,那人身上带着本不属于他的兰花香气,倾压下来。
寒夜之中,少女手脚彻寒。她双肩打着抖,下意识去躲避对方满带着占欲的气息。
那人的吻,自她唇瓣一路沿下,辗转流连于郦酥衣的下颌、锁骨、颈窝……
再一路落下。
吻意生烫,朦胧之中,少女身形颤抖着,眼前忽尔又转至沈家祠堂。
恍然间,郦酥衣好似又回到了从前。沈家祠堂里,那人紧押着她,逼迫她去直视那一樽樽牌位。
沈兰蘅手指白皙有力,紧捏着她的下巴。
“我是沈顷,沈顷亦是我。这是沈家的列祖列宗,更是我的好祖宗。”
“你是他的妻子,亦是我的女人。今日便就要各位祖宗亲眼看着,我兰蘅如何将你迎娶过门。让祖宗们都见证见证,你是我的妻,郦酥衣,你此生此世,势必都要与我纠缠不清。”
“你畅快吗,你不畅快吗?为何不叫出来。难道我不比他更讨你欢心吗?他笨拙,古板,无趣。唯有我,能给你带来欢快与刺激。”
“我要与你纠缠欢愉,一生一世,至死不休……”
夜风扑朔而来。
郦酥衣甚至能感受到,当对方落下最后一声时,自耳廓处忽然传来一道啮咬之意。对方的唇齿似乎闻过她的耳垂,只这一瞬,登即让她浑身颤栗。
她想要躲,想要逃。
腹中坠痛,有人紧攥着她冰冷的手,给予她寸刻温暖。
是宋识音,对方声音温柔关怀,将她自幻想的梦魇中带出来。
便就在这时,飞驰的马车猛地一阵颠簸,不等宋识音掀帘,忽然自周遭树丛中跳出十余个蒙面大汉,竟将这马车的前路拦了去!
他们身着黑衣,以黑布蒙面,腰际带着长刀,于月色下闪着骇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