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84(第2/3页)

她在心中祈祷着,但愿能如此罢。

“那你呢,”转过头,郦酥衣又问,“郎君,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这些天,沈兰蘅未有一次来找过她的“麻烦”,每每入夜之后,对方都十分安静,他甚至有些安静得吓人。

沈顷自是知道她在说什么,答:“这几日他都在夜间出现,每次出现都会认真学习军书典籍,未有片刻造次。”

不止如此,沈顷每每苏醒时,都会看见前一夜沈兰蘅所留下的心得手札。

他是在认真钻研军事。

不光是郦酥衣,这一回,就连沈顷也觉得——自己深夜里的“另一半”,好似完全转了性子,变成另一个人。

听着沈顷的话,郦酥衣终于安心些许。

谁料,当天晚上,就在她即将入睡之时,宋识音竟满脸泪痕地跑了过来。

少女单薄的身形随着夜风一同入帐。

郦酥衣正坐在榻上,瞧见她模样,被吓了一大跳。

“识音,怎么了?”

她从未见对方哭得这般伤心过。

原先那柄骨伞被随意扔在帐帘口,她长发披散着,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将她的衣襟打湿。

她一身泥泞湿润的雨水气息,张开双臂,飞扑过来。

“衣衣。”

宋识音将她抱住,面上止不住泪,大颗大颗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圆滚滚地落下来。

“我前去找他,与他争执了一番。他说他爱我,但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需得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墨寅同我说,要我再等他些时日,待他同沈世子打完这一场仗,凯旋之后,再有底气慢慢同他家里人磨合。”

越往下说,她的语气愈发脆弱,声音里仍含着哭腔,“可我跟他讲,婚姻之事是要父母同意并不假,可我从未看到过,他为了我与家里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听话的、从未长大的孩子。衣衣,我真的好累。”

香气拂面,她将头靠下来,垂搭在郦酥衣肩头。

宋识音面色煞白,垂下一双鸦睫。

“衣衣,我真的……好失望。”

她面色煞白,看得郦酥衣十分担忧。

听了宋识音的话,她心中也闷闷地憋了一团火。

男女有别,未出阁的女儿清誉尤为重要。按着苏墨寅的说法,二人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为何还能行那夫妻之事?

不光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还让宋识音怀上了孩子。

一个女子,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自京都,到西疆,一路跋山涉水,只为一人而来。

她不禁问道:“你同他说孩子的事了吗?”

谁曾想,听闻这句话后,宋识音竟道:

“衣衣,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郦酥衣愕然,瞪圆了一双杏眸:“识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不要了,衣衣。我想好了,我这一路一直都在想,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都做了。若是他还要以那种理由不接受我,若是他还要以那种借口让我等……”

月光映照入户。

军帐之外,雨势好似小了下来。

月色皎洁一片,将宋识音面上淌得明亮亮的。

偌大的军帐之内,少女泣不成声。

“可是我等不了了,我真的等不了了。如今我也不相等了,酥衣,是我糊涂……我认命了,我……我真的认命了……”

“原先我以为,沈世子待你好,他与沈世子是好友,待我应当也不会太差。衣衣,你知道吗,当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能察觉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我。我原以为,我原以为……”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月色轻柔一层,伴着微微泛冷的寒风,如同一层慰藉,轻柔披在少女身上。

宋识音就这般沉默了许久。

就当郦酥衣以为她已经哭累了的时候,忽然,耳畔传来轻飘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