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第2/4页)

像是个小山包。

世子扬声,道:“临近年关,京中、府中事务繁多。今日圣上召见我入宫,待翻过年后,我便要领兵边关。这些天因是养病,我在府中懈怠许久,这些书籍,便交由你监督我,在夜间抽时间看完。”

闻言,魏恪不由得讶异道:“这么多书,都要在夜间看完?”

沈顷郑重其事地点头。

“白天事务繁忙,移不开身,需得在夜里抽出时间来学习。”

言罢,他又道:“不止是这些军书,还有那些卷宗,这些时日,我都得在夜里看完。需要你来监督我。”

魏恪露出不解的眼神。

世子一向严于律己,什么时候,竟还用他来监督世子看书了?

虽是心中疑惑,可这毕竟也是主子的命令。

魏恪一口应了下来。

沈顷这才稍作放心。

他将手边的书卷整理好,军书、卷宗皆被他分类得整整齐齐。其上的文字,他大多都熟稔于心,但寄居于自己身体里的那个“邪祟”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沈顷抿了抿唇。

金粉色的霞光渐渐褪去,不过多时,那一轮新月便要破云而出。

他唯恐这么多的书卷仍栓不住那人。

短暂地纠结过后,桌案前的男人抬了抬手,示意魏恪再走近些。

对方一身黑色劲装,上前:“爷,还有何事要吩咐。”

沈顷心中又踯躅片刻。

回想起清晨,兰香院中,妻子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他登时敛了敛眸光,同魏恪道:“除此之外,我还要你监督我……咳咳,这些日子不得去夫人那里。”

魏恪仅是稍一愣神,而后立马会意。

得。

这才是他要监督的“重点”。

魏恪也跟着他,低低咳嗽了两声。

八尺有余的一个大男人,在听完这句话后,竟也跟着一下子红了耳根。

许是羞愧,许是情怯。

适才,沈顷的声音刻意压得极低。

冷风于他宽大的袖摆上拂了一拂,不过顷刻,桌案前便充盈着一道清润的兰花香。

沈顷继续道:“今日,我与你所提的每一桩事、每一句话,切记,千万莫要与任何人提起。包括我。”

后三个字,他是停顿少时后,补充上去的。

果不其然,沈顷看见,魏恪眼中又生起几分疑惑之色。

但这终究是主子的命令,他一个做下属的,不敢多问,更是不敢忤逆。黑衣之人俯首应答,沈顷微微抿唇,示意他先退出去。

天色渐晚。

黑云乌沉沉的,好似整个天空,都要倾压下来。

倾压得人心口处憋闷,竟有些喘不过气儿。

桌案之上,书卷成堆,那一盏孤灯点着,是这偌大的房屋中唯一一缕明亮之色。

亮色隐隐,笼在男人白皙俊美的面容之上。

沈顷抬起右手,执笔,蘸了浓墨。

衣袖之下,压着的是一张素白的宣纸。

白纸干净,未沾任何墨迹。

男人眼底神色涌动,微垂下那一袭浓密的鸦睫,落笔。

——你究竟是何人?

那“邪祟”甚至连个称谓都没有给他。

最后一笔方落,忽然,一道无力反抗的晕眩感冲上他的脑海,无边的倦意将沈顷浑身裹挟。

几乎是一瞬之间。

男人的脑袋还未落在桌案上,忽然,他的后背一打挺,竟一下将整个身子坐得笔直。新月上梢头,第一缕月色倾照入窗棂,落在他冷白的面容之上。

雪衣之人微微蹙眉,再抬眸时,眼底俨然换了另一番神色。

沈兰蘅醒了。

说实话,对于这次醒来,他是满怀期待的。

毕竟“入睡前”干了那样一件大事,他十分期待沈顷的反应。

今早阖眼时,他甚至还觉得可惜。

自己不能与沈顷同时出现,否则,他真想当面、绘声绘色地同对方讲一讲,昨夜如何与他的妻子共赴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