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第2/5页)

蕖儿,你千万莫要像姨娘一样,去给旁人做妾,心惊胆战地看着老爷和主母的脸色过日子,日后的孩子也只能做不讨老爷欢心的庶出。

兰清荷自然不知晓郦酥衣所想。

见其发着怔,还以为她又生了旁的心思,连忙拉住她的手,阻拦道:

“三妹,我知晓你想救姨娘,可咱们也不能打这种主意啊。那军爷是比沈大人势头大了些,却听闻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那等权贵,官位做得越高,越是铁血无情,不是你我能够肖想的。”

“二姐。”

郦酥衣也打断她,“你知道,那朝廷命官是何人么?”

“何人?”

她的脑海里,立马勾勒出那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来。

锦衣,玉带,紫袍衫。

桀骜不驯,轻狂不羁。

转瞬之间,却是月下玉梅旁,那双冷漠到了极致的眼。

“是……沈兰蘅。”

听见这三个字,兰清荷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沈兰蘅?”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再确认道,“三妹,从北疆来的朝廷命官,是……沈兰蘅?”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他?

要知道,当年在青衣巷,他是父亲最不看好的学生。

“三妹,你该不会是看错了——”

“不会错。”

郦酥衣用手拂去令牌上的灰,声音很轻,“我亲眼见着他,他戴的那双耳环还是当年我送的……”

“沈兰蘅看见你了没有。”

郦酥衣摇摇头。

二姐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凑上前,紧张地拉住她的手。

“三妹,他不会报复你吧。当年我们那样羞辱沈兰蘅,如今我们获罪,他成圣上眼前的红人儿了,就怕他对当年旧事耿耿于怀,再伺机报复我们。”

沈兰蘅如若真想报复她,也用不着“伺机”。

兰清菏回过神,语重心长道:

“总之,现下你千万要躲着沈兰蘅,切莫让他发现,熬过这一阵子、等他走了就好了。他一个朝廷命臣,向沈兰蘅要一个姑娘是多么简单的事。到时候他把你带去北疆了,再用军队里的刑器折辱你……”

她说得十分严肃,听得郦酥衣心头一阵颤栗。

都说北疆军队里面的刑罚严厉而残酷,特别是对待战俘的手段,让大理寺都望尘莫及。

郦酥衣刚想替他反驳两句,脑海中忽然闪过月下玉梅前那一双冷冽的乌眸。

沈兰蘅没有发现她。

如若是被他发现了。

他会像二姐说的那样,报复她吗?

将兰家当年对他做的种种,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她的脑海里,竟也浮现出沈兰蘅手执军鞭、一脸冷漠的模样了。

当天晚上,郦酥衣做了一个很冗杂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沈兰蘅发现,似乎是某种报复,对方将她带回了北疆。

黄沙漠漠,铁器铮铮。

男子握着缰绳,高昂坐于马上,垂下一双眼,漠然地望向她。

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被带入审讯战俘的刑室。

周遭是阴涔涔的寒气,壁灯昏暗不明,让她依稀能辨认出刑室内的铁具。

手铐脚链、圈绳套锁,皮鞭火盆……各式各样的刑器在灯火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

只看一眼,她的腿就软了。

男人披着雪色的狐氅,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排排刑具之前。他腰间长剑已卸,手里把玩着一根军鞭。

玄黑色的军鞭,看上去很有力量和韧性,无论在人身上哪里抽上一鞭子,都会鲜血淋漓。

郦酥衣站在刑室角落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沈兰蘅修长的手指轻拂过铁架上的一排排器具,他似乎在思考,哪一件物具更适合她。

半晌,他举着一双手铐,从暗处走来。

“沈兰蘅……”

她两只手被人紧紧铐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夜风吹拂在她脸颊上,少女青丝微乱,紧咬着下唇,底音里有了几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