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脸皮真厚(第2/3页)

“你俩今晚睡床,我睡堂屋里,箱子里有张洗过的厚麻布单,你自己拿。”说着,他进了堂屋,并且还手快地关上门。

隋玉站在院内盯着那扇颤动的门,心想她还能怎么着他不成?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木门被敲响时,赵西平烦躁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我头发生了虫,有没有什么能弄死虫的?或者是剪刀,我把头发铰了。”隋玉站在门外搓手,低声说:“我怕把你的床弄成虫窝,以后再传染给你。”

“铰了头发做姑子去?”赵西平拉开门,又木着一张脸,连讽带嘲道:“小姐你睁睁眼,你出去问问,谁头上不长虱子。”

隋玉下意识皱眉。

赵西平被她气笑了,嗤了一声。

“好好好,你睡,我不打扰你了。”隋玉冲他笑。

脸皮真厚,赵西平关上门暗想,他摆脸色发脾气、明讽暗嘲,这人像是听不懂一样,只按她自己的想法做事。

他在这边纠结叹息,一墙之隔,隋玉跟隋良倒床上就睡了,这一天过得比在路上走路还累。

安静的夜晚一晃而过。

日出前的黎明最是黑暗,赵西平开门出来时,天色黑漆漆的,天上只有零星几颗黯淡的星子还缀在青黑色的云层上。

他进灶房点火煮饭,干草塞进树桩子里捂出火再塞进灶洞里,火苗飙出,照亮了半边土墙。灶里架上干柴,他添水洗米往锅里倒,食柜里没什么菜,黑陶碗里倒是攒了五个鸡蛋,蛋壳干干净净的,明显是被洗过。

“我来煮饭,你去歇着。”隋玉推开卧房门快步走来,她听到动静就醒了,见他不喊她,磨蹭了一小会儿才出来。

赵西平没理她。

“那我来烧火。”他不理人,隋玉也不尴尬。

灶房里又陷入了安静,只有干柴燃烧的噼啪声,隋玉盯着灶洞里的火苗发呆,赵西平站在灶台边盯着面前的墙,他这才发现墙上的蜘蛛网和浮灰没有了。

“鸡蛋不能洗,沾水坏得快。”他突然出声。

隋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了。”她以为他邋遢,带血带屎痕的鸡蛋就往碗里放。

赵西平看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开了门将还在睡觉的骆驼扯出大门,一直到饭好才回来。

天边泛起了亮色,院子里比屋里亮,隋玉盛了饭放院子里晾着,隋良在一旁盯着,免得被鸡吃了。

当赵西平的身影出现时,隋良一个激灵,忙跑去找隋玉。

“回来了?吃饭吧,我拌了半碗萝卜秧下饭,吃了饭我们一起下地干活。”隋玉走出来。

“不用你下地。”赵西平端起碗蹲下就吃。

“我跟良哥儿多做一点你就少辛苦一点。”隋玉说,声音很是温柔。

赵西平不喜欢听她说这话,太亲近了,他不喜欢。他挟一筷头菜放碗里,起身就往外走,粗着嗓门说:“不让你去你就在家待着。”

“是不想跟我走在一起吧?”隋玉低声问。

赵西平顿了一下,没有反驳,端饭蹲大门外吃。

隋玉没再说,但当他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她拉着隋良立马跟上,见男人瞪着她,她低声说:“我的出身不好,要是再偷懒不干活,外人会说闲话。而且我早晚要跟你出门的。”

“累死你活该。”赵西平恨她不识好歹。

“活该就活该。”隋玉立马脚步轻快跟上去。

这会儿正是下地干活的时候,路上牵骆驼的扛农具的人不少,见赵西平带他媳妇出来了,一个个都看过去。

“赵夫长,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喝喜酒?”

赵西平面无表情,寡淡地说:“农忙后。”

见他这样子,没仇没怨的人都挪开视线不再看,这事摊在谁身上谁倒霉。

出了巷子,地界宽了,同行的人也少了,赵西平先去牵啃青草的骆驼,又带着两个拖油瓶穿过一垄垄黍子地,他家的地和房子都在中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