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试秋闱(第3/3页)

“今日已网开过一回了。全家流放,你一家老小还能在中秋团聚。”

“我还有事要报!”小吏拚命争取,“本省有专门对付科举的一帮人,做枪替、卖夹带、替人行贿,无恶不作,叫——”

“桂堂?”楚青崖道。

小吏没了底牌,当下呆了。

楚青崖继续问:“是哪家的考生死了?”

“是贩丝绸的田家,田老爷的孙子田安国,初八死的,昨日奔丧,今日出殡。”

名叫玄英的侍卫一脚踹倒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千真万确啊大人……”

楚青崖挥挥手,“按律办了。”

小吏屁滚尿流地被拖下去,叫声惨绝人寰,几名侍卫看着这一幕,皆眼观鼻鼻观心。

死人若中举,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楚青崖翻开桌上考生画押的名册,豫昌行省三百九十七名来自各府州县的生员,全部就考,无一缺席,“田安国”三字方正光洁,甚是端丽。

这馆阁字体,倒是比他这货真价实的馆阁中人写得还像那么回事儿。

田家富甲一方,请的代笔定是桂堂内名列前茅的人物。初九开考,考生初八酉时就要进场,若人死得晚了些,代笔就不知道原主死亡,照样替他在考试中大显身手。

可这其中尚有疑点。一共考三场,考完前两场回家,这代笔就没得到人死了的消息,提前溜走吗?不是桂堂不知道此事,就是故意要让他坐这欺君之罪。

想到一盏茶前在龙门内撞上的那个“田安国”,他长什么样来着?满脸雨水,身上还有股极淡的花香。

楚青崖蹙眉把茶往漱盂里一泼,这儿的下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嗜甜,往千金难求的璧山银针里加蜂蜜,味道极其怪异。

茶水难喝,事也难办。

这时,有人风尘仆仆地进门。

“接飞鸽传书,老爷夫人总算盼您从京城过来,说等月底阅完卷回府,给您报个喜事,您看要回信问问不?”

“不回。报正事。”

“那名生员出贡院后进了燕尾巷,巷子里有三辆马车,同时向东、南、北出发,某等已派人追寻。”

楚青崖颔首:“别跟丢了。此事甚密,不许旁人知晓,他的卷子先留着,等判完卷,本官要亲自拜读。”

他低头望向腰间坠的牙雕球,拿在手里把玩片刻,嘴角微勾,墨黑眼曈深不见光。

那小书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撒谎的一把好手,把一个得意忘形、突然受惊的文弱公子演得惟妙惟肖,可还是露了马脚。

他在盛京府当了三年通判,后来又做了三年刑部侍郎,对于谎报案情自有一套甄别之法,很多时候靠的是最初干县令严刑拷打罪犯积累的经验。这名考生身量不高,从正面看略胖,但伏拜之时领口露出一截雪白脖颈,骨骼相比身材太过纤细,加之擦过脸的袖子有些泛黄,应是化了妆的缘故。

而那双沾着水珠的眉……

楚青崖望向窗外落雨的水潭。

那双鸦青的眉,如平湖出月,雾染春山,确是我见犹怜,生在一个满口谎言的半大小子身上,实在浪费了。

只有一事不明。

他看到自己的腰带,为何那般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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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大家好( ̄▽ ̄)~*今晚21点还有一章哦~作者话痨,不喜欢看作话的请关闭本区域。

·预计35w,存稿28w,全免。主练互动,情节没有《水逆》那么曲折复杂,糅合各朝代制度,采用白话行文和现代思维构架。文案中女主考过的科举里包括岁考和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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