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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序回 花之梦醒(第4/6页)

端午和阿台聊了不少,才问:“爷爷,你怎遇到燕子京的?”

阿台明知燕子京没醒,还是压低声:“三年前,是鲁鲁和一个人,在附近山崖下发现了他。那人把他背到我这里。好像燕子带着新婚妻子,遇到了一伙匪帮。他妻子不从匪徒,跳崖死了。匪徒们不仅抢夺了他财物,还把他带到匪窟去折磨了好多天。大概以为他彻底废了,便把他丢在悬崖下,没成想遇到了我们……我花了三个月治好他的伤,却治不好他的人。他成天痴傻痴傻的……我便劝他离开西域,譬如重生,以后别再来。昆仑山匪帮厉害,各匪各样子,如何杀得完?他说,在西域唯一的熟人,就是和田城主尉迟无意。等他差不多能下地,我便把他送到尉迟府门前,直接走了……”

“爷爷没见尉迟公子?”

“我是个蒙古大夫,和尉迟那样贵人不会合得来。”阿台爽朗笑道:“我倒是想问尉迟讨几个药钱,但是鲁鲁可喜欢燕子了。我想,算了,就当作给这条狗的小兄弟治病吧。”

端午想笑,没笑出来。蒙古大夫不错,鲁鲁也不错,燕子京呢……

她回头瞅燕子京,他安静躺在毛毡里,咋看上去像个瓷人儿。

天亮了,斑鸠和羚羊在林间出没,昆仑山仿佛蓝天下的镜子碉堡,雪光泛紫。

因裹着燕子京那件貂皮衣,端午一点都不冷。她捧着酒囊,不时递酒给老头儿喝。

她觉得蒙眼不蒙眼一样,因为她没法记得自己绕了多少弯,过了多少道

风景好像在重复,但又不断变化。让她从多话到呵欠,迎来了困顿的夜晚。不知什么时候,她靠着老头儿睡着了。她记得阿台给她鼻上抹了点清凉药膏,还把她也放到了篷子里。她好像说了些什么,但只有风声和狗吠声作答。

她醒来,坐在一间大屋子里。屋子燃着温馨的烛火,地上铺设着柔白羊皮。

十几个老人面对着她,他们清一色白胡子,黑色缠头。

端午第一个念头是:蒙古大夫和燕子京呢?莫非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地方?

“不用担心,是阿台把你带到这里,你们带来的病人会康复的。”一位老人说。

他的声音充满威严,但并不令人生畏。烛火下,老人们全目光温和。

端午站起来,对老人们深深鞠躬:“谢谢。我除了真心,没什么可以感谢众位的。”

老人们问:“那病人,不是你主人吗?你为他感谢我们?要知道他好以后,你又会成奴隶。”

端午转着眼珠说:“他现在是我的主人,不会永远是我的主人。他曾救过我,我不能欠他……”

她把自己从珍珠海到昆仑山,一路上的遭遇大致说了遍,老者们纷纷轻叹。

那位先开口的老人道:“主指引你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这儿没有奴隶。”

端午不怎么信神。出于礼貌,她还是高兴说:“是啊,感谢主。没有奴隶,那就像我在海市蜃楼里见过的真境花园。我希望我主人康复后,不再执迷不悟,而我也不能再当他的奴隶,我想靠自己来积攒些金钱,能有一天回到南海去寻找我娘。”

老人们点头,问了她不少问题。端午在交易屋练就伶牙俐齿,因此对答如流。

她的脸蛋洋溢着青春的美,而灵动的眸子,更为她增添了姣妍的活力。

两个胖嘟嘟的儿童跑来,拉住了端午袖子。

一个说:“姐姐是我的。”

另一个说:“姐姐是我的。”

端午看那两个孩子,实在可爱,忍不住笑出声。奴隶中,是没有那样肥胖而无忧无虑的孩童的。她弯腰拉着他俩手,说:“我是你们俩的姐姐。”

孩子们拉着她跑。端午措不及防,恐停下伤到孩子们,只能跑到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燃着更多的蜡烛。一座座纱幕如屏风般,把人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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