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5页)

谁知,两个人刚关了灯,要躺下,孩子的哭声就在耳边响了起来。这孩子嗓门特大,有一嗓子要掀翻屋顶的感觉。王素芳赶紧打开灯,抱起孩子说:“呀,尿了,赶紧给他换个尿褯子。”马魁爬起身问:“尿褯子在哪儿呢?”“在你枕头底下。”“我说怎么总有股骚烘烘的味,原来枕着尿褯子睡呢!”

马魁从枕头下拿出尿褯子,王素芳正给孩子换着,屋门突然开了,马燕探进头来问:“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睡觉去!”马魁喝止她说。“我怕你们不会弄。”“就你会弄!不会弄怎么把你养大的?”“您小点声,别吓着他,我回屋了。”马燕说着,就关上门离开了。她的身后又是小孩哇哇的哭叫声,她捂起耳朵,心里却想着那个小家伙:“怎么这样黏人。”

人与人之间,常说缘分,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让这个家庭陷入兵荒马乱,各自又产生了各自的期待。

窗外落雪了,白茫茫一片,火车驶过白雪皑皑的原野。

车厢里人满为患,蔡小年很是忙碌着,他嚷道:“查票了!查票了!宁阳的宁岗的,甭管您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把票都拿出来啦。”蔡小年的声音,飘荡在耳边,马魁和汪新也没闲着,认真地在巡查车厢。

汪新看到前方不远的卡座处,两根竹竿搭在前后两排卡座上方,竹竿上穿了帆布变成一个简易的“担架”,上面躺着个孩子。汪新眉头一皱,问道:“这是谁的孩子?”一个乘客说:“我儿子。”“这太危险了,赶紧把孩子放下来。”“孩子一上车就犯迷瞪,实在没地方待着。”“那也不能放这儿啊,万一摔了咋整?”

听了汪新的顾虑,孩子的家长无奈,只好把孩子抱下来了。汪新问“担架”底下的一位乘客:“同志,您哪站下?”那乘客说:“二道沟子。”汪新想着还有四站地,随即对孩子家长说:“你就在这等着吧,一会儿他下车,你坐这儿。”

汪新话音一落,旁边的乘客不愿意了,嚷嚷道:“同志,这可不行,这座儿我可等八站了。”汪新劝道:“人家带着孩子呢,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话说到这份上,旁边的乘客纵然不情愿,也勉强同意了。马魁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对汪新这一举动表示赞许。

解决了这件事,马魁和汪新继续朝前方车厢走去。来到车厢连接处,汪新站住身,好奇地问马魁:“马叔,上回捡到那孩子,还在您家呢?”马魁嗯了一声。“您不会打算给马燕领个弟弟吧?马叔,您别怪我多嘴啊。燕子又得上班又得复习考试,婶儿呢身体也不大好,您工作又忙,要不……”没等汪新说完,马魁就打断了他:“你啥意思?让我再把孩子给扔了?”“瞧您说的,都不容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要不搁我家几天,我们大院人多,吴婶、陆婶、蔡婶她们平时在家,没事能帮着看一看。等过一阵,没准就找到孩子父母了,到时候再给人送回去。”“这还像句人话,那孩子身体有点毛病,先在我那儿养着吧!过一阵儿再说。”马魁说完,转身就走,他不想和汪新讨论过多工作之外的话题。

一回到家,马魁就和王素芳一起带着孩子,去铁路医院检查身体。沈大夫检查了一番,说:“好得差不多了,再接着用两天药应该就没事了。孩子爹妈还没联系上?”见夫妻俩摇头,沈大夫又说:“那您和嫂子咋打算的?放家里养着?”

马魁说:“走一步看一步。”“马哥、嫂子,你们得有个思想准备,这孩子可能是弃婴。八成是爹妈以为孩子得了啥大病,没救了,一狠心就给扔了。我当大夫这么多年,这种事见过不少。”

听了沈大夫的话,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把妻子和孩子送回家之后,马魁就赶到了乘警队去找胡队长。巧了,听人说胡队长也在找他,马魁着急忙慌地来到胡队长办公室,一进门就问:“孩子爸妈找到了?”胡队长说:“先坐,慢慢说,还没找到。”“都半个多月了,还没人来找,这孩子不会是弃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