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第4/9页)

马魁在乘客中搜索侯三金,终于在其中一节车厢的连接处,他看到了角落里的侯三金,同时侯三金也发现了他。

侯三金猛地推开周围乘客,快步走到厕所外,推开门,钻了进去,随手大力关上了厕所门。厕所门随即被马魁撞开,他看到侯三金正往便池里扔东西,马魁上前一把抓住侯三金的手腕,侯三金的惨叫声不停地从厕所里传来。

马魁不理会他,问:“你往便池里扔啥了?”侯三金嘴硬说:“没扔啊!”“那你钻厕所里干什么?”“撒尿呗!你把我手腕子弄伤了,这事不能完,我得告

你去!”

马魁一听,手劲儿又加大了几分。侯三金疼得鬼哭狼嚎起来。

火车停靠在宁阳站的站台上,蔡小年站在那里,望着乘客下车。马魁下来了,看到蔡小年问:“小年,车到站前,厕所门怎么不锁呢?”“锁坏了,这事巧了,偏赶上厕所门坏了,要不就人赃并获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你是说门锁是他们弄坏的?”

马魁叹了口气,心里:“到底是年轻人,不长心。”马魁转身去了宁阳站铁路医院,汪新早已架着唐兴国去了沈大夫那里。

沈大夫给唐兴国包扎好了伤口,看着他一脸颓废,忍不住说:“你这是何苦,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别这么作践自己。”唐兴国的未婚妻又开始了嗷嗷叫:“唐兴国,别以为你扎了自己一刀,我就信了你,手表找不回来,照样散伙!”

马魁一听女青年刁蛮,嘴巴不饶人,说:“同志,这我就得批评你两句了,手表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他要真把命搭上,你这辈子能过安生了?虽然手表暂时还没找到,不过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大致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你俩回去该结婚结婚,好生过日子,手表没了,还能再挣,人没了,那可就啥都没了。”女青年将信将疑地问:“这么说,确实有手表?”马魁说:“要真是一空盒子,小偷早给扔了,还值当费这么大劲?”“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在乎那块表,哦,当然也在乎,老贵了,主要是怕他骗我。”

听了马魁的话,女青年早已转怒为喜了,唐兴国瞟了她一眼说:“人警察同志都替我作证了。”女青年心有余悸地说:“你也真够狠的,这一刀,你没死,我半条命吓没了。”

大家一看这俩年轻人软和了,两个人说话越来越柔声细语,便不动声色地都离开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马魁带着汪新离开了铁路医院,师徒俩一起沿着铁道线,寻找手表。想着唐兴国自残这事,汪新检讨说:“都怪我没看住他,要不他也不至于把自个儿划成这样。我一直在劝他俩,可那女的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逼那男的,就为了一块手表,值得吗?这可倒好,差点把人逼死!”“知道笨就好,还不是无药可救。”“马叔,您说谁呢?”“你说呢?在你眼皮子底下差点丢了一条命。”“可我尽力了!”“你不是满身能耐吗?不是让我看你的本事吗?说来道去,你就给我看这个?”“那您抓到偷表的人了吗?”“还转枪口冲我来了?汪新,信不信我踹你!”“信,您又不是没踹过,都多少回了!我得罪谁了?怎么倒霉事全让我赶上了!”

唠着唠着,师徒俩心头都有火苗往上蹿,彼此索性再不多言。

一里一里的铁道线,往前绵延,心里的明天,无限蔓延。这是秋天,是高高的天空,白云朵朵的秋天。

乘警队领导办公室内,马魁和汪新站在胡队长面前。胡队长说:“都来了,随便坐吧。”马魁和汪新坐了下来,两个人都有不好的直觉。马魁开门见山地说:“看来是又摊上麻烦了,直说吧。”胡队长也不跟他客气:“老马,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啊?”“这劲儿不好拿捏呀,怎么,那个小偷的手腕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