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蟾宫折桂(第4/4页)

谢浔之喉结有细微的滚动,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随后强制性错开目光,不看这些让人变坏的东西。

替她擦汗的动作很绅士,点到为止,不带任何轻浮,狎昵。

擦到她锁骨处的时候——

易思龄咛了一声,翻身,面朝上躺着,双唇嚅嗫,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声:“谢浔之……”

她在说梦话。

谢浔之怀疑自己听错了,手上的动作停顿几秒,他靠近,想听得更清楚。

想不那么绅士,不那么君子地窥探她梦中的心思。

易思龄毛茸茸的呼吸喷在他耳廓。她梦呓:“谢浔之……我讨厌你……”

讨厌你。

谢浔之怔住,很快,他恢复平静,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应:“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掐了一下易思龄的嘴。

力道不重,一点点惩罚的味道。

谢浔之搓了搓指腹,上面还残留着她蓬乱的温度,眼眸静如阴霾。他凝视她,说:“可是你讨厌我,也要和我结婚。”

“你喜欢别人,也要和我结婚。”

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谢浔之继续替她擦完汗水——胸口以上部位的汗水,擦完,把纸巾扔在桌面垃圾桶。易思龄还在熟睡,像是醒不来了,也不知道梦里有什么值得她眷恋的,如此不想醒。

本来还想给她多睡五分钟,但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让她多睡。

谢浔之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倏地,刺眼的阳光如涨潮的海水,涌进来。昏暗的卧室一下子就亮了。

折回床边,他看表,计时。

一秒,两秒,十秒——

易思龄被这种暴力的方法叫醒,拿手挡住眼帘,嘴里哝哝,“栗姨,把窗帘关上。”

谢浔之环抱双臂,垂眼看着她:“易思龄,该起床了。”

床上的女人没动静,过了有三四秒,她察觉到什么,猛地睁开眼,对上谢浔之幽幽的黑眸。

“………”

“还不起?”

易思龄呆滞,梦里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她尖叫一声,把自己蜷进被窝里,“我天,你怎么在这!”

谢浔之到底有些无奈,“易小姐,昨天跟你说过,我今天会来你家拜访。现在是下午两点,我出现在这很合理。”

易思龄从被窝里钻出来,错愕地问:“你说现在几点?”

她是很能睡,但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睡到下午两点。

谢浔之望着她酡红的面颊,低嗯了声,“下午两点,懒虫也该起床了,不是?”

“……”

易思龄被他说得脸皮发烫,小声哝了一句你才是懒虫,手指抓着床单,还在负隅顽抗:“我这是睡午觉…”

谢浔之微笑:“睡午觉也会说梦话吗?”

梦话?易思龄瞳孔紧缩,猛地想起来自己做的梦,梦里和谢浔之吻得神魂颠倒,吻到不想起床。

她要发疯了,居然在梦里对着老男人发春,强忍镇定,谨慎地开口:“我说了什么梦话?”

易思龄咽了下发干的喉咙,紧张地看着他,压根就不知道此时的她,模样有多“不正经”。

薄汗淋漓的一张素颜,面色红润得不正常,宛如晚霞在燃烧,眼角眉梢透露娇意,含着春意盎然的羞赧,那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就在那一起一伏,快要溢出来。

谢浔之眸色不动声色转暗,眉尾轻抬,故意卖关子,“没说什么。”

易思龄急了,被吊得七上八下,“你快说!”

“还是不说吧。不太好。”谢浔之轻描淡写带过。

易思龄快急死了,“你说啊,快说!”

谢浔之这才看她一眼,认真,沉冷,不掺任何坏和虚假,看着是那么的正经:“你说,谢浔之,我钟意你。”

“……”

易思龄愣在原地,怔怔。

他那过分板正端方的模样,怎么可能是逗她,在使坏,或者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