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页)
纪云蘅真的特别喜爱那支金簪。
她之所以对两年前的事仍不能忘记,将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因为她记性好,而是因为这是她时隔两年之久仍无法治愈的伤痛。
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落,她紧紧攥着玉,将这些年逆来顺受所咽下的委屈,尽数化作一句话,“我怕你们将这块玉也抢去,就一直不敢戴在身上,只能在床底下挖个洞,将东西藏进去。”
“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却还要污蔑我,污蔑我娘。”纪云蘅气愤地扬声,“纪盈盈,你说不说实话!”
许君赫已经不想再看纪盈盈嘴硬,就冷声唤道:“贺尧。”
站在一旁的高大侍卫立即上前来,一把就掐住纪盈盈的下巴,轻易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卡着下颌骨一用力,纪盈盈的嘴感到剧痛,不受控制地张大。
他的手指探进嘴里,夹住了纪盈盈的舌头,作势要拔舌。
到这份上,纪盈盈的心理防线全盘崩溃,半点没有了反抗意志,尖声哭叫:“我说,我说!”
贺尧松开她,她便立即磕着头道:“是我娘教我这样说的,她说只管将此玉的来历赖在纪云蘅的头上。”
“玉从何而来?”
“是父亲在两年前带回来给我和兄长的,只告诉我们要仔细藏着爱护,不让外人发现,其他的并没多说。”
许君赫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他侧身,对常康道:“常大人,可听明白了?”
常康立马起身回话,“下官听得清清楚楚。”
“纪昱一介八品小官,如何伸那么长的手,有那么大的能耐贪得皇贡?这上面究竟有多少人参与,泠州又有多少官包藏祸心……”许君赫轻描淡写地问:“其中可有常大人?”
常康胆战心惊,撩袍跪在地上,“下官自调任泠州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更不敢参与这滔天大祸之中,请殿下明察!”
“自然,否则也不会让你来抄查纪家了。”许君赫眼眸一弯,又笑起来,像是在与常康逗趣,“常大人不必害怕,尽管将此事带回去往上报。”
他从纪云蘅的手中拿过碧玉,又道:“至于这玉,我就带回行宫,禀明皇上。”
事已至此,常康如何不明白?
难怪他会被突然调派此处抄查八品小官的家,想来这场局早早就布下。
抄查是小,找出这块玉才是目的,审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许君赫要的就是他在场,听到这玉来的来历,其后将消息带回官署。
然而常康可不是愚笨之人。
他先前就听出许君赫早就从纪昱之子的身上搜出这样一块玉,若是他只想惩治泠州这些官员,肃清其中污秽,早就可以用纪昱之子身上的玉揭开这桩贪污皇贡之案。可他却还是演了十来日,以纪昱行贿之由降罪纪家,下了搜查令。
显然许君赫的目的不是纪家,也不是泠州这些当职的官儿。
奈何常康品阶不高,无法透过迷雾窥探京中朝廷,不知这刚及弱冠的皇太孙设下此局,究竟是在与何人斗法。
他自不敢问,只低头将命令接下,悄悄抹着额头的汗。
“你这妹妹,如何处置?”许君赫又去问纪云蘅。
他似乎颇有兴趣从纪云蘅的口中听到她是如何下责罚的。
纪云蘅看着趴在地上哭得凄惨的纪盈盈,说道:“我想让她把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
“还有呢?”他又问。
“请家法。”纪云蘅说:“我犯错时,便是如此。”
“多少鞭?”
“十……”纪云蘅为难起来,斟酌着,“十五鞭吧……”
许君赫点了点头,刻薄评价道:“这主意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无用。”
他转身道:“你今日就记着你这长姐的恩惠,我若治你欺瞒之罪,便是先拔了舌头再乱棍打死。你母亲教子不严,唆使你污蔑长姐,与你同罚,各领五十鞭,再于院中跪足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