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5页)
白音张张嘴,阻止的话分明已经涌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策棱打破满室沉静,沉声吩咐,“不许让老哈敦知晓她的消息。”
“主子放心。”白音垂首道,“塔图那张嘴就是个破布口袋,兜不住事。有他用你和六公主打岔,老哈敦肯定无暇顾及密信内容。”
“行了,下去准备行囊马匹。”策棱手抵眉心,“明日一早我会入宫向皇上辞行,你们去城外等我汇合,直接返回大漠。”
白音领命走出几步,又回头欲言又止问道,“二爷可要与我们同行?”
这二爷,指的自是恭格喇布坦。
白音身为策棱的发小兼心腹,对恭格喇布坦那点事心知肚明。恭格喇布坦近来消沉得厉害,带去大漠恐添麻烦。
可若留他一人在京,格楚哈敦毕竟年迈偶有精神不济,不见得能看严他。没了策棱从旁镇压,只怕他哪日心血来潮又偷跑去找五公主。
提起不成器的胞弟,策棱脸色愈发难看,冷声道,“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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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皇帝下朝后召了几位肱骨大臣到御书房商议青海重镇布防事宜,策棱只得在檐下等皇帝得闲,再行请辞。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四阿哥也前来御书房求见皇帝。军机要事在前,亲儿子照样被拦在门外,与策棱一起在檐下候着。
四阿哥趁机踱到策棱身边,压着嗓子问,“为何突然着急回漠北?昨夜白音来去匆匆,多的话我是一句都没问出来,害我提心了整夜,现下是特地找由头来堵你的。”
若非本朝宵禁严苛,四阿哥昨儿恨不能连夜策马跑去策棱府上,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
“处理一些家事。”策棱一语带过,余光瞟见四下值守的太监与侍卫距离甚远,低声提醒道,“太子近来行事愈发张扬,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起了心思。你一直在他身边,留神别沾进去。”
四阿哥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许涟漪一闪而过。
策棱此番风光归京,鉴于策棱曾是他的伴当,外人只当策棱会顺理成章成为太子的心腹之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太子虽面上有引策棱为座上宾的举动,但那不过是为了防止策棱被大阿哥拉拢了去。
实则,眼高于顶的太子爷打骨子里看不起所有蒙古人。认为他们是一群向朝廷摇尾乞怜的狗,年年上折子哭天哭地哭穷。
早几年皇帝北巡蒙古之时,太子伴驾,曾当众鞭笞过一位蒙古王爷。
太子对待有土有封的蒙古王爷尚且如此,又岂会真心善待策棱。
在太子看来,策棱永远只是当年那条丧家之犬,多了一重贝子身份又如何,照样入不了他的贵眼。
太子根本不屑与策棱过于亲近,更遑论是让他知悉自己的秘密。
四阿哥不动声色打量策棱一眼,言语倒算坦诚,“你如何得知太子近来在敛财?”
“这不重要。”策棱冷静道,“重要的是他敛财的目的。”
太子虽不喜策棱,但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策棱进出东宫的次数不少,难免发现一二端倪。
“目的。”四阿哥沉沉叹息,一语点破,“太子已过而立之年,儿子都是能学习理事的半大小子了。偏生他这个当老子的活得还不如儿子自在,见天像个没成年的小阿哥似的被皇上死拘在东宫读书,鲜有能沾手朝政的时候。你说,他的目的能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自古钱权不分家。太子敛财,自然是急了。
子壮父疑,父壮子也疑。天家亲情,莫不如此。
策棱神色晦暗,点到为止,“总之,你多留神。去年北巡是大阿哥伴驾,太子监国。按皇上的心思,今年二人该反过来了。太子一旦伴驾塞外,脱离了束手束脚的紫禁城,光靠头顶的储君之名,他能做的事就不会少。”